“那現在要怎麼做!我們現在就處決一個人嗎?”松丸純憤怒地說。
“要是你說的是真的,那麼魔女的仆人,一開始就混在我們中間了。他們來這裡,也是為了魔女之宴吧。”他指出了更加可怕的事實。
“那個……月圓之夜,今天晚上應該看不到月亮……一直在下雨。”水島杏裡紅着眼哆哆嗦嗦地說,聽起來就快要哭出來了。
“那個預告會不是是錯的呢……”
其他人的表情愣住了。
看不見的達摩克斯之劍逼近了,凝結霧氣的冰刃堪堪觸着後頸,如同濺落水花那樣,激起一身雞皮疙瘩。
原來是這樣。
已經很久沒聽見雨聲了。
一輪銀白的光環挂在深紅的夜空。
那輪光環仿佛是一隻沒有生命的眼睛,冷冷地,帶着殺意地照耀世間萬物。
有人尖叫,有人放聲大哭。
時間一瞬間無限拉長,聲音跑過了時間,沒有方向。我慢了一拍才聽清楚他們究竟在說什麼。
“快看!影子!”
“影子消失了!”
每個人都沒有影子。
這座洋館真是越來越讓人費解了。
“現在大家都知道了吧!死掉的家夥是被魔女報複死的,他觸怒了魔女,魔女要拿我們洩憤!”鈴木鹿高聲說。
“冷靜!現在還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這一切就是魔女所為。”
“你們能解釋現在的情況嗎?隻有死人是沒有影子的!我們全部都已經死了!”
“殺人犯就藏在我們中間,每個人都有嫌疑。”
他看着鈴木鹿,似乎想要說什麼。
“不要!不要!……随便殺人也不行,不然我們不就成殺人犯了嗎?”水島激動地說,聲音異常尖利。
她拉着松丸求助地喊:“純!你說說話啊!”
松丸避開她的視線,痛苦地說:“處決什麼的,我絕對做不到啊!”
“為什麼?死者是咒術師對吧,為什麼死的是我們之中最厲害的那個?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不覺得很奇怪嗎?”
“芝谷是全日本出了名的醫藥世家啊!不要說家裡上了年紀的老人,連學校裡計算機專業的同學都想要去芝谷制藥參加面試,你們卻在不斷說魔女魔女……你們不是應該最講科學的嗎?”
芝谷英士的保镖東堀一直安靜地站在他身邊,鎮定從容,眼神非常冷漠。
如果不是他在這兒,松丸純和鈴木鹿估計已經拎着芝谷英士的脖子在搖晃了。
“不要覺得一切都是理所應當,你以為醫學很發達嗎?”
“90%的病都是無藥可救,隻能依靠人體自身的免疫能力康複。人類的平均壽命是直到現代才有了明顯提高的。這并不是藥品治愈了身體,而是随着醫藥技術的發展,藥物輔助了人的免疫系統,抑制、緩解了症狀,另一方面人的生活水平質量提高,共同延長了病人的生存期。”
“消滅疾病的口号很響,但幾乎不可能實現。科學作為認識世界的手段,可不是挂在教科書裡那種無聊的東西,莫非你以為人類也可以比肩神明嗎?”
芝谷英士說到自己擅長的領域,恢複了高傲的神色,侃侃回應。
“越厲害的科學家,越相信神明的的存在。比如《物種起源》的作者達爾文,既是醫學家又是神學家,一生信仰上帝。經典力學的創立者牛頓,也是一位虔誠的基督教徒,終其一生都在研究神學。愛因斯坦作為量子力學的奠基人,也說過,沒有宗教的科學是瘸腿的。人類無法完全了解世界,一切科學的盡頭,都是神明的安排……”
“我明白了,那麼就選我吧。”我心中一歎,建議說:“我應該是最有經驗的人了,一旦出現極端情況,我應該是最有機會活下來的人。”
“……禅院小姐,你别這樣!”
“我是認真的,況且處決應該不隻是【物理】上的處死吧。”
我指出殺人規則上的漏洞:“狼每天晚上是必須要殺人的,否則它就會因違反規則,被魔女【詛咒】。隻要讓狼失去行動能力,就可以保證其他人的安全。”
“我也知道,現在無論處決誰都于事無補,我們最大的劣勢是完全不知道狼的人數。”
“沒有足夠的覺悟,處決帶給我們的隻能是沒完沒了的猜疑。我願意成為一個選擇,讓大家控制恐懼,守護住自己的心,我們更應該趁此機會好好想一想,要怎麼度過難關。”
三井:“我也覺得禅院小姐說的有道理。”
芝谷英士從牙縫擠出一點輕蔑:“天真的家夥們,裝作看不見顯而易見的事實,隻會白白浪費今晚的機會。”
相沢:“……我也贊同禅院小姐的話,對不起少爺。”
他不敢看芝谷英士噴火的眼睛,慚愧地低下頭。
茉莉:“我們要怎麼辦才好呢?”
黑井:“在狼人殺裡,第一天通常也是集體棄權。”
戴森醫生:“總之,我們先讨論一下吧。”
“讨論什麼?誰的嫌疑最大嗎?”
鈴木鹿忿忿地質疑說:“我們之中最有話語權的是英士少爺和大暮先生吧,我、松丸、水島不是芝谷家的人,最先死的就是我們三個中的某一個吧?”
“别開玩笑了,最有嫌疑的應該是芝谷家的人才對!”
水島終于再次崩潰地哭出來。
“夠了!我受不了了!為什麼要讓我遇到這種事!讓我回家嗚!——”
“……”
大暮鳴一保持着沉着冷靜的神色:“既然這樣,繼續讨論也隻是增加猜疑。我建議,我們暫時保持觀望不進行處決。一旦陷入毫無意義的互相傷害,就正中敵人下懷了,在這種時候,我們更應該團結起來。”
“我想,現場應該沒有人會提出反對意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