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館倒塌後,長谷川就出逃一直與相沢相依為命麼?
可他卻落在真人手裡,失去人類的外形,靈魂遭受到地獄的折磨,無法用任何眼淚纾解。
他還殘留着人類時的記憶麼?無法訴說的怨恨要如何宣洩。
長谷川先前冒着危險出現,是為了阻止真人殘害“相沢”。怪異舉動是為了吸引真人的注意,是一種表演。
傲慢與秘密是可怕的陷阱,而長谷川對我的情緒又足夠真實,令他一腳踏入陷阱中。
這裡已經是真人的舞台了。
領域展開是在場之人未能抵達的咒術戰的極緻。
在這個空間裡,逃是沒有用的。
因為搭載了必中的術式。
原本真人的術式要依靠觸碰來實現,但在這片遭受囚禁的時空,目視所及的一切,都在幹涉靈魂的【無為轉變】範圍内。
小夜,你很擅長讓人傷心呢,尤其是你背叛的一刻,那陣刺痛的感覺實在太棒了。
搞得我好像靈魂都痛起來了,人類的内髒應該會更痛吧。
如果我們在一起,應該每天都可以搞得亂七八糟吧!
真人張狂地笑着。他抵達了嶄新的境界,也變得更颠更變态了,就像湯姆貓劈樹枝一樣嗨到不行。
受不住的抖艾慕宣言更是讓人有種多了個案底的害怕。
真是病的不輕啊,真人。
不如說……是完全暴露了。
長谷川已經徹底把他腦子搞壞了。
領域内的咒力濃度還在提升,異樣的擠壓感帶來輕微窒息,讓大腦昏昏沉沉的。
長谷川看上去已經絕望了,仰着精緻的小臉,魂魄仿佛被抽走了。她幾次想要站起來,但雙手掩着臉,全身都在簌簌顫抖。
我也在心裡瘋狂Call隊友。
我就是不想打架才組隊,都要撲街了隊友到底在哪裡!
萬萬沒想到真人在這時候level up。
什麼天選狗屎運。
我要破防了。
過去我曾與宿傩有過對抗。坐在屍骸王座的宿傩,法則全然由他本人支配,拼盡全力也無法戰勝。
現實世界的領域戰,我絕對不想親身體驗。
真人舒展身姿似的張開雙臂,足以把面孔、脖子、雙臂切斷的縫合線一并展露無遺,慘無人色的面孔已經陷入狂笑的扭曲。
真人的術式是與靈魂相關的,也就是對人類這種生物的特攻。
詛咒隻能被詛咒祓除,要想戰勝人類之惡,必須懷抱與之對應的覺悟。
自閉圓頓裡。
真人展現的心靈世界,是強行連接在一起的手臂,遍布四周,結成人體蛛網。
數之不盡的手臂就像病變的内髒,組成真菌類的蜂窩狀結構。密閉的四邊形格紋,一圈圈交纏,給人惡心的感覺,似乎隻要觸碰到就會被困住。
領域覆蓋的範圍廣闊昏暗,生機斷絕,交錯的肢體危險逼仄,足以引起厭惡的本能。
“與靈魂不同,肉|體很容易被殺死。”
在令人窒息的氣氛中,響起頹靡震顫的嗓音。
真人終于停下發笑,眉眼狹長明亮:“我現在啊,心情真的很不錯,一起來享受吧,倒計時開始:三。”
真人漫步到“相沢”面前,拍了拍“相沢”的肩膀。
“相沢”的吼叫聲無比強烈。
被觸碰到的地方就像發生了碳化,出現裂縫,變得比玻璃還要脆,接着像小型塵爆一樣四散出去,原本的肌肉和骨骼變成黑色的物質。“相沢”的吼叫既是威吓,也是……恐懼,就像瀕死的人在奮力詛咒這個世界。
長谷川朝真人撲過去,奮力一擊。
真人提着她的胳膊往前一拽,以迅雷不及之勢轉到背後。
狠狠踐踏。
“啊啊啊!!”
長谷川就像掉進蜘蛛網的獵物一樣,被踩斷骨骼雙手吊在空中。失去雙臂的“相沢”倒在地上,像一塊呼吸的肉山,隻有眼睛在絕望地轉動。
“太好了,靈感源源不斷地出現了。”真人得意地說。
我體會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慘烈後果。長谷川的靈魂對真人的術式有耐受度,但她的身體脆弱不堪,接連交戰已是強弩之末了,讓真人白白撿了便宜。
真人并不着急直接殺死他們,體會着絕妙力量在體内流動的感覺,如同欣賞此刻的絕望。
我試圖遙控老鼠咒靈,抛出的意念無法穿透領域的屏障,就像把石頭丢進水裡,隻有無盡的下沉。
“……不要,不……”
長谷川強撐的堅強幾乎崩潰。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