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話那頭沒有人說話,顧南星聽到了他的呼吸聲,很輕,像是被刻意壓制過。
沉默了一會,顧南星走到酒店的落地窗前,看着太陽漸漸升起,語氣很是冷靜道,“你不想說的話,我覺得我們之後也沒必要再交流了。”
“什麼叫沒必要再交流。”
沈月見的嗓音莫名有些啞,顧南星皺了皺眉,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聽見那人又說了一句。
“我們之間是有婚約的。顧南星,你不可能不理我的,不是嗎?”
電話那邊傳來輕輕的笑,後來又逐漸變成大笑,最後又帶着哽咽。
顧南星從始至終都沒開口。
“你真的很殘忍。”
沈月見想以盡量顯得從容的語氣說話,但他控制不住自己,一想到顧南星當着他的面走向了另一個人,他就想發瘋。
“我恨你……”
電話那邊沈月見又開始恨上了,顧南星聽得頭大,她不明白明明隻是簡單回答個“是或不是”就可以的事情,沈月見能變得這麼瘋。
她忍不住歎了口氣。
想到什麼,表情又是一僵。
果然。
“你歎氣了。”沈月見的語氣聽起來平靜了很多,但顧南星知道這隻是虛僞的假象,“你對我失望了,對嗎。”
“你覺得我煩了,對嗎。”
“你開始讨厭我了,哦不對,應該說從一開始你就沒喜歡過我吧。”
他在那邊開始碎碎念,顧南星咬着牙,額頭青筋突突跳,忍無可忍對着電話那邊開口。
“你到底有沒有喝醉。”
“沒有。”
沒有就意味着……
顧南星擡起眼,想到那夜發生的種種,又不自覺地擡手撫過自己的唇。
“那你第二天早上又為什麼要跟我撒謊說你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味,“還能為什麼,為了讓你不讨厭我啊,你當時站在沙發旁,看到放在沙發上的包的時候肯定就什麼都明白。與其被你讨厭,我還不如幹脆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他冷笑一聲,“反正現在也已經這樣了。”
顧南星被他那一長串話吓到,覺得沈月見的狀态不太對,平時的他也不會這麼失态與咄咄逼人。
“你怎麼了?”
她這麼問着他。
沈月見聽着電話裡傳來的女聲,聽着那隐隐帶着關切的話語,将扔在一旁的藥重新拿起,垂着眼輕輕道,“沒怎麼。”
“沈月見。”
好兇。
他拆開藥的包裝,錫紙被戳破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明顯,也成功讓電話那頭的人沒了聲。
将兩粒膠囊放進嘴裡,沈月見神色恹恹地幹咽了下去。
“你在吃什麼呢?!”
顧南星皺着眉,着急起來,“你快點說話,沈月見。”
“吃藥啊。”他含混不清地回答,“退燒藥。”
“你發燒了?”
眉頭越皺越緊,一定是因為前天晚上的雨淋的,沈月見就穿着一身單薄的白襯衣,又在狂風驟雨裡又站了那麼老半天,他不生病才奇怪。
“對啊,我生病了。”
他輕哼了聲,“反正你也走了,也沒人照顧我,幹脆就讓我一個人待着,就這麼病死得了。”
“沈月見!”
顧南星的聲音聽起來很生氣的樣子,沈月見重新靠在床頭,将藥盒放到床頭櫃那。
“顧南星,我好好吃藥的話,你是不是就能跟我見面了。”
聞言,顧南星的心髒有些酸軟,她歎口氣,不知道沈月見在那邊瞎腦補些什麼,放柔了聲音,認真解釋道,“我隻是去參加個比賽,又不是要跟你分道揚镳,你想見我的話我們也可以打視頻電話,而且我一比完賽就回去了。”
“嗯……”那邊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失真,“我好像還沒有跟你說過比賽加油。”
可能是因為生病的緣故,沈月見比平時更加情緒化,卻也更加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