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有開幕式,這一天不比賽,單純是為了給每個選手一個熟悉彼此的機會。
雖然比賽就意味着競争,競争就意味着淘汰,但來自不同國度的人能夠因為這場比賽而相聚在同一個地方,又何嘗不是一段緣分呢?大家又同樣學藝術,能夠在這一天的交流中或多或少會迸發出不一樣的靈感,說不定還會結識一段友誼。
顧南星這天起了個大早,考慮到今天要見其他選手,她想着自己作為c國人,出國就象征着c國的臉面,所以也不能太随便,還特意畫了個淡妝。
木恒敲門的時候,她剛好将口紅放下,起身去開門。
木恒原本低着頭在看手機的信息,聽到開門的聲音頭也沒擡道,“我們一會兒先去比賽現場,然後……”
他很自然的擡起頭,看清顧南星臉的那一刻,他嘴裡的“然後……”就沒有然後了,看起來很滑稽地張着嘴。
顧南星好心提醒他,“你嘴再不閉上的話口水就要流下來了。”
木恒這才如夢初醒,紅着耳根閉上了嘴,想了想又不能承認自己剛才看呆了眼,隻能為剛剛的呆滞找補道,“你今天怎麼還化妝了,看起來……”
他思索半天,最後找了個形容詞,“人模人樣的。”
顧南星微笑,“木恒,我曾以為你的中文很好。”
“我的中文還不好嗎?”他大吃一驚,“大家都看不出來我其實是混血,這還不能證明我的中文好嗎?”
顧南星:……
好吧,某種程度上來說,木恒确實說着一口流利的漢語呢^?_?^
她翻了個白眼,不想再理會他。
結果木恒卻像是吃錯了藥一樣,在她身邊絮絮叨叨個沒完,從他小時候的經曆開始說起,一直說到來c國以後一開始怎麼怎麼不适應,後來又怎麼怎麼适應了,為了學好中文專門找了老師吧啦吧啦一堆。
顧南星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不知道木恒說這些廢話幹什麼。
眼看着就要出酒店了,她忍不住打斷他,“比賽的會場在哪裡?”
“哦對,忘了跟你說正事了。”木恒一秒正色,切換回工作狀态,“在我們這條街道的盡頭,然後右拐穿過一個路口,再直走到盡頭,……最後再左拐就到啦。”
顧南星的表情從一開始的聚精會神轉而變得麻木。
“不過我們有車,我開車帶你過去,你就放心吧。”木恒拍了拍胸脯。
顧南星:……她剛才為什麼要問那一嘴啊!!!
兩個人坐上車,這邊街上都沒什麼行人,一路暢通無阻,顧南星看着這邊陌生的街道,一時竟有些恍惚。
也不知道沈月見現在在幹嘛。
不對,我在這個時候想他幹什麼。
她搖搖頭,将思緒拉回正軌。這一會兒走神的功夫,車子速度逐漸變慢,她擡眼看向窗外,看見正前方有一座挺大的大樓,裡面燈火通明,這應該就是他們比賽的地點了。
整座大樓約莫四層高,整體呈橢圓形,上方呈镂空,内裡的燈光透過縫隙能照出來,隐隐約約地環繞在大樓四周,光不是非常明亮的白紙燈光,而是那種泛着黃色調的熒光燈,襯得整座大樓看起來柔和不少。
顧南星問木恒,“這裡就是比賽現場嗎?”
“對啊。”木恒打着方向盤,讓車子向停車場靠攏,“這就是比賽現場,怎麼樣,很輝煌吧。”
“其實裡面更好看。我那年比賽的時候進去的時候還被些小小的震撼了一下。”木恒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顧南星沒看出來他這笑的意思,對比賽現場的期待更高了。木恒找到停車位,将車停好,顧南星與他一起步入會場。
在外面沒覺得有什麼,走進了才發現會場的門也很高,呈對稱性的羅馬柱圍繞在正門四周,羅馬柱上被刻上了精細的花紋,走上台階,穿過門廊,才總算到了正門。
使者侍立在門的兩測,看到他們語氣恭敬地請求他們出示邀請函。這張邀請函是進入會場的入門券,一張可以帶着三個人進入會場。
木恒将那張粉粉嫩嫩的邀請函交給侍者,侍者查看過确認無誤後又畢恭畢敬地交到他們手上,為他們拉開正門。
顧南星還挺期待裡面是什麼樣子的,畢竟能讓木恒這樣的人都說出“小小的震撼”了,那這個震撼應該是挺大的。
就這麼懷揣着期待,顧南星看到門被推開。
傾斜而出的暖光灑在顧南星的腳上,并逐漸蔓延至全身。顧南星仰起頭,感到一種崇拜而又敬畏的心理席卷至全身,讓她的腰闆不自覺挺直,面上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然後她懷揣着這樣一種誠惶誠恐的心情,看到了……
一個光屁股小天使?
顧南星的表情空白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