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恒點頭,“那我一會兒聯系他。”
他又在這坐了一會,确認過顧南星不像是受很大影響的樣子,才放心離開。
他離開後,顧南星陷入沉思。
為什麼單單是她?
是因為她是東方人嗎?
說什麼她拿了金獎會讓其他人面上不好看,一幅冠冕堂皇的作派,雖然那人聲稱自己不是那些家族的人,顧南星是一點都不信。
誰會相信啊。
對金獎得主那麼上心,甚至第三輪比賽還沒開始呢,就生怕金獎被她這個既不出身于那些家族、也不來自西方的家夥摘取,急忙布局隻為了不讓她拿到金獎。
那麼大費周章,除了金獎得主會與他們的利益相挂鈎,顧南星也想不到其他可能了。
誰又不知道,Inspiration曆來的金獎都被西方人壟斷,從中獲利最大便以凱思特、加西亞和帕修斯家族為代表。
就算那人說自己不是這些家族的人,但也一定與這些家族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顧南星走到落地窗前,垂下眼,居高臨下地打量着這座城市的街景,車水馬龍的熱鬧景象并沒能成功扭轉她糟糕的心情。
她想到貝芙莉那張傻乎乎的笑臉,想到索爾……嗯,索爾那件跟沈月見一樣的西裝,盡管他們也是那些家族的人,但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顧南星可以肯定,他們絕對沒想着靠栽贓嫁禍這些手段來赢得比賽,也絕對沒有對她有看不起的想法。
自始至終,他們兩人都是把她當作平等的競争對手。
隻不過,他們能這麼想,他們的家長就未必這麼想了。
越想就越頭疼,越想就越覺得憋屈。
但再憋屈也無濟于事,她并不知道那人是誰,也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做什麼。
這種被動的滋味很不好受。
睫毛微微顫動,顧南星伸出手,輕輕覆在玻璃上,與落地窗上倒映的自己對視。
偏偏是這種時候,她不合時宜地想到了沈月見。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算的,每次都能精準掐着時間,在她洗完澡準備休息的時候打來視頻電話,纏着她跟她說上半天的話,不可否認的是,每次看到他那張漂亮的臉出現在手機屏幕上,聽到他刻意壓着嗓子黏黏糊糊跟她撒嬌的聲音,顧南星的心情會好上不少。
就像現在也一樣,想到沈月見,她那糟糕的心情就變得好一點了。
算算時間,這會兒國内應該是白天,也不知道沈月見在幹什麼。
她拿出手機,給他發了條信息。
———————————
沈月見回國後,先是将學校落下的事處理好,再去找了導師,他提前把課程學過,所以導師也很放心地将後面要做的課設發給他。
他還想着再去陪顧南星一次,為了能抽出更多時間,他不得不比同班的其他人更忙。
但因為這是去見姐姐要做的準備,所以他再忙也心甘情願。如果顧南星知道他為了見她而荒廢學業,她會生氣的。
他不會讓她生氣,哪怕在他看來,那些課程簡單得就像過家家一樣。
今天是周末,他去了顧家。
到的時候,顧婉和蘇容正在客廳喝茶,在花園打掃的吳媽看到他,眼睛一亮,放下手裡的掃帚,看樣子是準備過來領他進門。
沈月見笑着搖了搖手,“不用麻煩的,我自己進去就行。”
吳媽忙道,“這哪裡可以。”
雖然沈家少爺為人親和,脾氣好,會跟他們這些下人說客氣話,但他們又怎麼能把人家的客氣話當真,當真讓他一個人進門。
别的不說,顧家的家風好,下人的情商也足夠高,吳媽嘴上誠惶誠恐,走過來的步伐倒是一點不見停。
沈月見無奈,隻好跟着雄赳赳氣昂昂的吳媽走進顧家。
剛一進門,顧婉就迎了上來,“月見來啦。”
“顧姨。”
沈月見笑着同她點頭。
他這次來顧家,除了想着很久不見,過來探望下顧姨和蘇叔以外,主要還是想跟他們交代下顧南星在國外的情況。
顧南星;不喜歡跟顧婉他們叙述這些事,到了國外後,顧婉給她發消息詢問她近況,她也總是以一句“一切都好”來打發。
直到沈月見去國外找她後,顧婉來了精神,沈月見可比顧南星會講話多了,她給他發消息,又不好意思直接問小輩,于是旁敲側擊地打探顧南星的情況。
沈月見倒是一眼就看出了顧婉的真實意圖,他覺得通過手機來回答有些失禮,幹脆跟顧婉約了時間,準備在周末拜訪顧家,當面交流。
“瞧瞧人月見,多上道的孩子。”顧婉放下手機,不滿地看向蘇容,“星崽那嘴就跟被縫過一樣,好像說半個字就會要了她的命似的。”
“不對,不僅是嘴,她那手也是,一點字都不願意多打。”
蘇容:“……”
他倒是很理解自家女兒,“畢竟星崽在忙比賽,她那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旦投入到某件事裡,就會全心全意地去做。”
顧婉冷哼一聲,“我看她就是随了你,一摸上畫筆就忘我了!”
蘇容委屈地看了眼妻子。
夫妻兩吵吵鬧鬧,一直到聽到門口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