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好了老頭,你快點下去吧,我們還有事要談。”
店長翻了個白眼,“是是是,我不打擾你們了。”
顧南星覺得克裡曼斯實在不懂人情世故,店長都上來送咖啡了,他還對人家這麼惡言惡語。果然,就他這樣的為人處事,第一次當Inspiration的主辦方,能不出事才怪。
顧南星忙道,“謝謝店長的咖啡。”
“謝我幹啥?”店長奇怪地看向顧南星,“這算你們買的,走之前記得給我付錢啊。”
顧南星:“……”
原來不是送的咖啡嗎。
店長似乎是看出她在想什麼了,很不可思議地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重重歎了口氣,背着手大搖大擺地走了,還不忘幫他們把房門關上。
他什麼都沒說,又像什麼都說了。
待他離開後,克裡曼斯嗤笑一聲,“那老頭怎麼可能有那麼好心。肯定是挑最貴的做,就等着宰你一筆呢。”
這對話還能再沒營養點麼,他們可是有要事要幹的啊,這麼悠哉悠哉的是要幹嘛啊。
顧南星抽了抽唇角,“先不說這個了,你剛剛說的消息是什麼?”
“哦,對。”克裡曼斯重新恢複嚴肅臉,正經道,“背後的人,我應該知道是誰了。”
“是誰?”
顧南星抿了抿唇,攥緊掌心。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評委——柯朗·加西亞。”
柯朗·加西亞?
顧南星腦海裡自動浮現出那張笑眯眯的臉,這個與她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居然就是幕後黑手嗎?
好吧,她确實不喜歡他那假惺惺的笑,但她應該沒有表現出來才對,這樣說的話,她根本就沒有得罪過他啊,他又為什麼非要針對自己?
“吧嗒——”
攪拌棒落在杯壁的碰撞聲打斷了她的思緒,顧南星循聲望去。
蘇容一手端着咖啡杯,另一隻手還維持着攪拌咖啡的動作,他神色怔怔,“柯朗·加西亞?”
“爸,你認識他嗎?”
顧南星難得看到她爸反應這麼劇烈的樣子,感到有些奇怪。
“呃……嗯。”
蘇容表情帶着點猶豫,像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克裡曼斯嗤笑一聲,“什麼啊,原來你連這事都沒告訴過你女兒嗎。”
顧南星皺眉,什麼事?
為什麼克裡曼斯也會知道?
“我來告訴你吧,顧選手。”
克裡曼斯似笑非笑道,“你應該知道你爸在參加Inspiration的時候被人陷害了吧。”
顧南星點點頭,這事蘇容早在給她看那幅白山茶的時候就跟她說了。
“那你爸一定沒告訴你,陷害他的人是誰吧。”
克裡曼斯又重新恢複了攤在沙發上的閑散模樣,回想起過往的事,他不由眯了眯眼,哪怕過了十幾年,那天的情景仍舊曆曆在目。
“就是柯朗·加西亞。”
“好了,克裡曼斯,别說了。”
“為什麼不說?你要一直逃避到什麼時候?那屆的金獎本來就該是你的!再不濟銀獎也肯定有你的一份,結果呢!被他害得你隻能選擇棄權!你能甘心嗎?!”
克裡曼斯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就算你能甘心,我也沒辦法甘心!靠着這個金獎,我确實成功出人頭地了,達到了我以前從來不敢想象的高度。按理說我應該樂得合不攏嘴,心安理得地躺着數鈔票了。”
“但不是這樣的,每每午夜夢回,我總會驚醒,就是因為我知道這個金獎我拿得名不正言不順。而你呢!這麼些年來,你有想過嗎?你甚至都沒有再聯系過我,你還要再逃避嗎?!”
顧南星眼睛瞪大,沒想到這件事居然還跟她爸有牽扯。
她忍不住偷看她爸,見蘇容的臉色很不好看,她爸的心情一定也很複雜吧。
“夠了。”蘇容揉了揉眉心,在女兒面前被人這麼說上一通,換做誰心裡都不會好受,“都已經過去了,我們應該向前看。”
“向前看。”克裡曼斯冷笑,“被害人能夠這麼大度還真是少見,我看那位施暴者都還沒能向前看呢。”
“如果我得到的消息沒錯的話,你前段時間還出了車禍吧?”
此話一出,不隻是蘇容的臉色不好看,顧南星也臉色大變。
“什麼?他跟車禍也有關系?”
顧南星咬緊牙關,話語從齒縫間擠出。
克裡曼斯無聲地看着她,算是默認了她的猜測。
這下蘇容能夠忍下去,顧南星也忍不了了,“爸,你——!”
“星崽。”蘇容面對顧南星時,總是溫和的,平靜得像一汪湖泊,“不用為爸爸生氣,也不要帶着情緒,明天就是你最後一場比賽了,不是嗎?”
克裡曼斯張張嘴,似乎是還想說什麼,蘇容一個眼神刀過去,示意他閉嘴。
克裡曼斯:“......”
我是真憋屈啊。
他聳聳肩,頂着蘇容的死亡眼神警告,還是開了口,“我說,你們還想不想找帕修斯家的那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