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歡脫口而出:“我知道,英雄難過美人關。”
尚方儀默默接道:“溫柔鄉。”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都無奈地笑出了聲,賀雲凡道:“讓他去吧,這些年被困在天庭也委屈他了,他還年輕,就讓他去闖闖吧。”
林上儒笑笑,“我還記得當年……”
賀雲凡與從歡默默捂住耳朵,表示沒有興趣再聽他回憶當年。
一路的颠簸并沒有讓何初莫煩躁,秦子苓說,預計需要七天才能回到淮羅,畢竟山高水長,路途遙遠。
三日下來,何初莫已經跟其他人玩到了一塊,尤其是上官錦。黃昏時候,他們在一處城鎮歇腳,此地青的磚,綠的瓦,白的牆,池塘上一群綠頭鴨自在地遊蕩在蘆葦叢之間。
路并不寬敞,隻允許兩個人同行,秦子苓扶着他下了馬車,沿着青石階梯一路往下走,他們說,池塘邊有一家旅店,那兒的風景最好。隻是青石上附滿青苔,稍有不慎便有打滑的風險,哪怕秦子苓抓着他的手腕帶他向前走,他也小心地用手掌撐着白牆,眼睛緊緊地盯着腳下的路。
“哇啊————!”走在最前面的上官錦不知抽了什麼風,忽然張開雙臂大叫起來,“太美啦!”接着他開始一路往下跑,慈沐霖和陳開心相視一笑,也跟在他身後跑了起來,陳開心邊跑邊喊道:“錦哥等等我呀!”幾人的大動作将屋檐下的鳥兒驚得四處逃散,“罵罵咧咧”地飛遠了。
李相旬朝他們喊道:“小心些!”說罷也加快了腳步,頓時隻留下秦子苓,何初莫,以及巫輕塵了。巫輕塵看向另外兩人,感覺頗有些不自在,“哎呀,我也想快點去……”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何初莫的身影已經從他身邊閃了過去,一路奔跑到旅店。
秦子苓拍了拍巫輕塵的肩膀,嘴角帶笑,低頭繼續走着,巫輕塵跟上他,悠悠道:“綠瓦樓台霞光輕。”秦子苓接道:“青磚檐上鳥兒驚。”巫輕塵笑問:“你怎知我使的格律?”
秦子苓聳了聳肩,等他們來到旅店的時候,上官錦已經訂好了房間。一看見他們到了,上官錦立馬蹦跶到秦子苓面前,動作浮誇道:“報告老大,采光最好,風景最佳的房間,小的已經為您準備好了。”說罷,他作了一個請的姿勢,大聲道:“客官裡面請!”何初莫有樣學樣,也跟着做了起來。
秦子苓伸出食指勾住何初莫的領口朝前走,上官錦連忙跟上,原本被上官錦擋住的店小二這才露了出來,正狐疑地撓頭。慈沐霖和陳開心笑作一團,上官錦還不忘回頭瞪了他們一眼,“你們兩個偷懶,還不快來服侍貴客?”
陳開心和慈沐霖連忙上前用手掌給巫輕塵扇風,巫輕塵一時忍俊不禁,才推開他們,他們又像狗皮膏藥一樣黏上來了。
月光映照在水面上,何初莫洗完澡擦着頭發走出來時,其他人已經在池塘前支好桌子,準備吃飯了。
人多熱鬧,有上官錦在更熱鬧。
隻見他咻地站起身,高舉酒杯,慷慨激昂道:“常言道,高山流水,知音難覓,我上官錦有你們一二三四五六個知音,是我命好。我平日裡經常說錯話,老大和巫哥都沒有抽死我,其他人也沒有罵我,你們遷就我,你們真好!為了慶祝我們比天高比海深的友誼,我幹了這杯酒!”
大家嘻嘻哈哈,零零散散也舉起酒杯後一飲而盡,就連不能喝酒的何初莫也一口氣吞下了一整杯。
“我爹常說,”上官錦模仿起中年男子的口吻:“阿錦啊,喝酒傷身,對你的身體不好,不論多高興,也不能多喝~”他換回自己的口吻:“可是我覺得,這人生的快意事還需要酒來渡,若是沒有酒,枯燥乏味啊各位,枯燥乏味啊!”
陳開心嘿嘿笑道:“回去我就告訴你爹,讓他好好戒了你的酒瘾。”
聞聽此言,上官錦佯裝生氣的模樣,叫道:“好你個陳開心!”說罷就要來扒拉陳開心,李相旬連忙拉開他們,正要開口,不料其他人比他更快說出了那句經典語錄:“不要總欺負開心。”李相旬的臉微微一熱,自顧自悶了一杯酒。
何初莫咯咯笑個不停,卻成了上官錦的新目标,他手指一指,喊道:“我算是注意到了,就你小子喝的最少,來人,給他灌上幾杯。”
何初莫臉都笑酸了,笑得連擺手的力氣都沒有了,就在這時,他嘴邊遞來一杯米釀,幾乎要抵住他的唇。他呆愣了一瞬,看向酒杯的主人——秦子苓,秦子苓正笑盈盈地望着他,何初莫的臉也微微一熱,轉回視線後微微仰頭,任由杯中的米釀流入他的喉。
米釀并不似别的酒那樣烈,香甜的氣味很快就揮散在空中,慈沐霖問:“哪兒來的米釀?”桌子下巫輕塵踹了他一腳,他才注意到巫輕塵的腳邊藏着一缸米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