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晚餐已經準備好了。”管家聲音柔和,但沒有人敢無視他。
晚餐後,管家照例逐個收取畫作。
有了第一晚的經驗,這次大多數的畫都以恐怖暴力為主題,而在顔色方面則各有不同。
值得一提的是,李明傑等人似乎為了測試不同顔色的區别,他們都隻以單種顔色為主色。
而方柏這邊,在她的勸說下,每個人的畫都或多或少帶有黑色。
“各位,今天最優秀的是李明傑先生的畫作。”管家舉起一副和昨夜第一相似但更加猙獰且帶有武器的怪物畫作。
他們的表情淡然中帶着些許自得,似乎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料。
“很遺憾。”管家接着舉起一張白色幽靈的畫作,“這位客人今天将離開别墅。”
“什麼?”孫志彬站起身,雙目圓睜,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明傑,“怎麼會這樣!你不是說過我們都不會被淘汰的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孫志彬歇斯底裡地沖向山莊主人,“你們肯定搞錯了!”
還沒靠近,就被管家攔住,“這是先生的決定。”
現在的孫志彬滿腦子都是昨晚那個女人凄慘的叫聲,和濺射在落地窗上的鮮血,他對死亡的恐懼一時間戰勝了對管家的忌憚。
孫志彬不管不顧地推向管家,幾乎用盡全身力氣向前走,一副要和山莊主人同歸于盡的架勢。
但管家往那一站,就像一座布滿荊刺的高牆,孫志彬的手指在即将推搡到管家的瞬間,就被以一種肉眼難見的速度斬斷了。
斷指飛出,砸在餐桌的剩菜上,鮮血混雜着醬汁濺了周圍人滿身。
氣氛在一聲吸氣聲後變得更加緊張和壓抑。
方柏的食指不受控制地抽動了一下,恍然間她覺得感覺到了這種疼痛。
孫志彬的手還僵在半空,他似是被吓傻般,面無血色不斷無聲地大喘氣,卻是連一聲尖叫都沒敢發出。
“先生,你應該離開了。”
孫志彬早已在疼痛和恐懼中失去了反應能力,就這片刻間,管家不知從何處拿出一隻不規則的黑色尖銳樹枝。
他看似一手扶住孫志彬的肩膀,實則将渾身發軟的孫志彬拎了起來,而另一隻手,則是緩慢地将樹枝戳進他柔軟的腹部。
“啊…”無力的慘叫聲從孫志彬的口中漏出。
樹枝不斷沒入,尖銳的疼痛也不斷折磨着孫志彬的神經。
可樹枝再尖也無法暢通無阻地穿過人體組織,每每遇到阻礙,管家便加大力度,旋轉着将枝幹擠進去。
孫志彬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内髒和血肉被黑色的樹枝捅碎,糅合在一起。
超出人體忍受極限的痛苦本該令他昏厥,但他卻不知為何被迫保持清醒,而這銳利難忍的疼痛總算喚回了他的些許神志。
“我…呃!走,讓我走。”孫志彬耗盡全身力氣,不過擠出零星幾個字。
比起這種折磨,他甯願去面對未知的黑暗。
管家卻似聽不見般,“先生,你應該離開了。”
不等孫志彬回答,另一隻樹枝也沒入了他的皮肉。
這場酷刑血腥而漫長,不知是孫志彬身體強壯還是管家從中作梗,他一直保持着清醒,直到身上被插滿黑色枝幹無從下手,才總算停止呼吸。
一開始他隻是恐懼地看着管家,當意識到無法反抗後,卻是将目光轉向餐桌,并以一種怨毒的眼神不斷瞪着每一個幸存的人。
直到身上越來越滿,孫志彬已經失去了睜眼的力氣,這時他隻有一個想法——為什麼我還活着……
管家扔下像個燒烤攤垃圾桶的孫志彬,看向面色慘白的衆人,若無其事地說道:“李明傑先生,你想要顔料還是向先生詢問問題呢?”
縱使李明傑并非一個新人,看到這樣的場景也免不了心裡發寒。
“我…”李明傑開口,聲音卻是有些沙啞,他咽了咽口水,“我要黑色顔料。”
“請稍等。”管家點點頭,推着山莊主人離去。
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衆人才微微放下心。
沉默沒持續多久,就被小孩的哭嚎聲填滿。
“對不起,對不起。”媽媽不停地鞠躬道歉,手上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這痛苦的聲音讓每個人都感到更加沉重和恐慌。
究竟該怎樣才能離開這座山莊……
他們到底能不能撐到第五天……
江紀澤突然低聲說道:“你看到了嗎?怪物是無法和平共處的。”
方柏沉默不語,她既被管家散發出的兇狠和惡意震驚,也在思考那黑色樹枝的來曆。
莫非外面的樹别有用處?
一旁的阮西西卻是突然靠過來,緊接着安慰道:“别害怕,我們都能活下去的。我相信江又哥哥也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方柏有些莫名地看了阮西西一眼,她的話總是奇奇怪怪。
“那…”方柏思索片刻,“祝你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