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西西聽着,臉上溫和的表情有些僵硬,後知後覺又感到莫名好笑。
方柏也沒轉頭,直勾勾地盯着她。此時這略帶無語的笑倒是讓方柏覺着真誠無比。
沒多久,管家便帶着一小支黑色顔料回來,将其遞給李明傑後也不再多留。
剩下的人則是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開始商讨今晚如何應對畫中的怪物。
方柏和江紀澤卻是沒參加這讨論,而是偷偷回到了2樓。
“我突然想起來,今天死者的房間應該沒人動過,畢竟那麼惡心。”
江紀澤:“你的意思是,他的顔料應該都還在?”
方柏點點頭,二人一起放輕腳步走向右手邊。
一路走來,有四個房間的門都大開着,正正是這兩日的四名死者。
說來也奇怪,死的竟全是這半邊的人。
213房間中心的屍體在早飯後便已消失,這是他們都知道的事情,但那一地的血肉卻是保留了下來,此刻散發着一股腐爛的惡臭味。
方柏猛吸一口氣後率先走入房間。
他的黑色背包還算顯眼,被擺在了床頭。
江紀澤也看到了這個背包,秉承着自幼學習的愛護女性思想,直接拿起背包,便立刻與方柏一同退回了走廊。
包上留有濺射的血迹,但還算幹淨。江紀澤舉着包遠離自己,方柏則小心地拉開拉鍊。
“啊?”
“怎麼了?”江紀澤問道。
“東西都被拿走了。看來有人比我們更早想到這件事。”
毫無收獲的二人唯有先回房間,整理洗漱。
方柏洗完澡,卻是沒有換房間提供的睡衣,反而直勾勾地盯着木門。
“江sir,我想今晚去探查一下。”方柏取出鐮刀,随手掀起床單擦拭着刀刃,“你覺不覺得線索太少了,今天是第二天,可我們幾乎什麼也沒發現。”
雖然這隻是方柏的第二次副本,但上次副本給她的教訓和記憶可謂是極其慘痛。她總覺得自己忽略了很多重要的信息,她可以隐約察覺副本的背後存在一個故事,但她卻沒有足夠多的線索将其拼湊串聯。
如今也是一樣,或許他們可以堅持過七天,但她依舊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或許這是一種好奇心,也可能隻是她另類的強迫症——方柏真的非常希望得知背後的真相。
“今晚不行。我們必須先确認畫裡的怪物是每天疊代,恢複原樣還是會保留前一晚的狀态。不然我們很危險。”
“可如果是疊加的話,每過一晚,怪物就會以幸存者的數量增加。越晚出去風險也就越大。”
江紀澤态度依舊強硬,“沒有一定的了解就去查探,我們很有可能會回不來。線索很重要,但安全更重要。”
方柏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确實有道理,唯有退而求其次,“那我們就在走廊守着,看看怪物究竟是怎麼出來的。”
“可管家……”
“你有手表嗎?”方柏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夜色,“我們在12點前一兩分鐘開門,隻要确認了怪物的出現方式,就馬上關門。”
江紀澤點點頭,把長袖下的機械表取下遞給方柏。
如今已是九點多。
這快三個小時裡,方柏想了很多事,但主要還是在發呆,在不知第幾次舉起手臂時,十二點總算快到了。
“十一點55分。”方柏站起身,順着貓眼向外看去。昏黃的燭火微微照亮走廊,為它蒙上了一層老舊破敗的濾鏡。
寂靜,毫無異常。
一分鐘。門外依舊沒有變化,方柏和江紀澤的心卻是越發緊張,暴風雨前的甯靜有時比自身更令人感到壓力。
兩分鐘。二人一動不敢動,且都靠在了門的兩側。
方柏的鐮刀已經交給了江紀澤,等會兒拉開門,若是有什麼異動,方柏就馬上後退,他會立刻出手掩護。
“58分,我開門了。”方柏的聲音壓得極低。
見江紀澤點頭,方柏的右手便握上了把手。
“咔嗒。”門鎖的聲音在這夜裡分外清晰。
沒有,什麼都沒出現。
方柏呼出一口氣,不由得放松下來。
可沒等她慶幸多久,隻見眼前閃過一道黑影,管家出現在她身前,高大的身軀幾乎将她籠罩。
“小姐,該關門睡覺了。”
管家笑眯眯的表情讓方柏不爽又尴尬。
“哈,哈……你怎麼也沒睡?”
“我怕睡的太早,顔料被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