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天亮還有不短的時間,他們正好趁此探索一遍畫内山莊。
四人分頭行動,方柏便選擇上了二樓。
二樓乍一眼看去,與現實中的山莊沒什麼區别,不過門口挂着的畫被替換成了一幅幅風景畫。
方柏經過一扇門便會敲敲門再打開,每次都無人回應,房内也沒有任何住人的痕迹,直到她打開自己的房見,也就是205号房時,她看見了坐在床邊椅子上的山莊主人。
“啊……抱歉,我不知道你在這。”
山莊主人微笑着站起身,“方小姐,我正在等你。”
方柏退後的動作一頓,身上的肌肉有些緊繃。
“不要緊張,我就是來和你聊聊天的。”山莊主人倒了呗新茶,推向方柏,“我是來給你提供幫助的。我說過雙赢,不是嗎?”
如果對方有惡意,自己大概率逃不掉。
抱着這樣的想法,方柏坐下拿起了茶杯,“您請說。”
“哈哈,方小姐真是像我想象的一樣奇特啊。怪不得管家先生那麼喜歡你。”
“你們關系很好嗎?”方柏托着頭,認真地看着山莊主人的眼睛,仿佛這樣就能看透對方的心思。
“不好。”山莊主人坦然道:“但我必須依靠他的力量。所以你要理解,很多事情我并不能直接告訴你。這是我的枷鎖。”
“我理解,管家看上去很厲害啊。”方柏歎了口氣,“可你為什麼還要給我提供幫助呢?這些是允許的?”
“這些是信息并不受限。不過我不太喜歡那位沒有禮貌的先生和那名心思深沉的小姐。”山莊主人說話時的眼神平靜且真誠,“抱歉,随意評價别人并非紳士之舉,我隻是想誠實地告訴你我内心所想。”
“哈哈。”方柏有些尴尬,對方的評價有點過于一針見血了,“不然還是說說你想告訴我什麼吧?”
“我知道你們已經推論出繪制所需的顔料是白黑藍了。但你們有所不知的是,其所需要的分量之多。除非二十人的藍色顔料都保留至今,不然絕對無法畫出完整的畫。”
方柏的心又是一沉,她早知道顔料不足,确實沒想到缺得如此嚴重。
“别擔心方小姐,藍色顔料隻需要最悲傷痛苦時的淚水就可以制成——當然我也有一些。”
方柏先是驚喜于輕而易舉獲得的配方,可這情緒并沒有維持太久,“是有條件的吧?”
“按照規則,來到此處的客人們需要完成一個小遊戲我才會提供線索,但……”山莊主人好奇地上下打量着方柏,“如果你願意留下,我便把所有藍色顔料都交于其他人。當初與你一起的先生,是你的好友吧。”
“那你還是直接說遊戲規則吧。”方柏還沒偉大到舍身取義的地步。
“好吧。”山莊主人似是有些失望,“遊戲規則很簡單。每人擁有一票,互相投票選出一人留下,剩下的人會獲得我的一則線索。如果你們所有人都投給自己,或是一人一票平票,便算是全部人存活;當然你們可以都選擇棄權,那麼不會有人留下,但同樣的,也沒有線索。不過,但凡有一人參與,所有人就都算作參與,無論有沒有投票。”
“方小姐,你的表情讓我覺得你沒有聽明白,需要我再講一遍嗎?”
方柏點點頭,她思考的樣子有些呆滞和愚蠢,不過事實上她也真沒記住所有細節。
山莊主人有些驚訝,這麼多年來方柏是唯一一個讓他重複的人。
在山莊主人的二次描述下,方柏捋順了邏輯。
遊戲的陰險點在于選擇投自己的每個人都需要背負開局一票風險,相反,投别人的人開局零票,天然在票數上占有優勢。
但同時獎勵是相同的。所以比起背負風險,人天生會趨向于将危險扔給他人。
猜疑鍊産生,結果就難免滑向互相猜忌與坑害。
但這遊戲又不是必死無疑,猜疑困境成立的前提在于每個人都是孤立的,
方柏問:“我可以下去和他們讨論一下嗎?”
“當然。”
山莊主人的爽快讓方柏松了口氣。
目前四個人盡管有所不合,但至少利益導向一緻。就算是有仇怨的卡洛斯和阮西西也存有理智,沒有大打出手。
為了離開副本,暫時的團結并不算難事,勸服所有人投自己完全有可行性。
同一時間,另外三個人也在不同的地方從不同人口中聽說了遊戲規則,并不約而同地得出了一模一樣的結論。
不過五分鐘,四人再次于正廳餐桌上相遇。
方柏分享了藍色顔料的配方,卻隐瞞了自己被要求留下這件事情。
而其他人所遇到的女仆或仆從更是一句廢話沒有,隻說明了規則。
“我們沒必要内讧對吧?”方柏說話時看着卡洛斯和阮西西,“隻需要合作這一次就好了,投給自己才能利益最大化。”
“不需要這麼麻煩。”阮西西道:“卡洛斯,我一定會投給你的。”
“呵,自作聰明。”卡洛斯的眼神被明晃晃的殺意填滿。
阮西西也回以不屑的表情。
阮西西的決定很粗暴,既然無法确保卡洛斯是否真心合作,一開始就不要合作。直接讓對方處于劣勢,被迫将票投給阮西西來消除自己的風險。
方柏見狀看向萊蒂西亞,“我們也互相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