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護目鏡渲成灰色的雪地,整潔沒有參照物,隻有暴力刮擦的風讓我知道我在高速滑翔。護臉的圍巾被劇風掀上鼻端、高速的空氣,輕微窒息。
完了,最愛這種抗力了哈哈哈哈哈,
嘴角無意識越撐越大,速度越快,進入鼻腔的空氣越少,激素越多,心跳越快,
更,更興奮!
無解的題。
狩山誠心甘情願堕落快感的深淵。
快到低端,
咻——聲音從後方極速由遠貼近。
我扯開大大的笑回頭,想也知道是——
一個“大”擁抱?!撲了過來!
“誠——!”
一大塊一點也沒減速地撞過來,高級場滑雪時速能有80公裡以上,這和小車撞過來沒什麼區别。
砰!完全非彈性碰撞!左臂被折上胸口,空氣被擠到頭頂爆出,哈哈哈無法呼吸啦。
天旋地轉,咚地墜地。
擦——粉雪摩擦,滑出好遠一段,兩個人七扭八拐插在雪地裡。
好疼,疼得我胸腔腰腹要四分五裂。哈哈,但是不疼沒勁。
還好有咒力作弊,高級場人也不多。我翻個身躺在雪上馬後炮地給自己找補——高級場人那麼少,不會吓到其他人,的吧。
五條悟爬起來,從側邊按過來就像一隻搖尾巴的薩摩耶。
他拉上護目鏡,拉下護臉,“誠!好快!”亮亮的眼睛。
我不經有點自得,把護臉往下扯,“那是。”
冷空氣侵襲我的臉頰,護鏡被五條悟拉上去,白色撞進我的眼眸,一下子有點刺眼。
“但是被我抓住了!”他看起來很驕傲的樣子。
“到下面我都減速了。”嘴硬一下,還是我比較厲害一點點。
周邊有人走過來,再三詢問我們需不需要叫救護人員。
我側頭擺擺手,說着休息一下就好。
回頭瞄到他黑色的護臉邊緣有銀白色,
我停頓了一下,果斷伸手。
粗粝的手套沾的冰冷的雪,直接插|入五條悟厚厚的衣口,凍了他一下。
挖出來。
脆弱的鍊條勾着璀璨晶藍的寶石,無力地依靠着我的手指。
我看着這顆藍寶石,忽然笑了一下。
“你戴了啊。”
“為什麼不戴。”五條悟撇撇嘴,“我喜歡。”不可一世地表達自己。
“不客氣。”我粲然一笑,“狗狗鍊。”
手掌一緊,毫不憐惜脆弱的鉑金細鍊,我往下一扯。
五條悟像是怕鍊子斷了,急急往下靠近我。
我用勁一擡頭,
凍的微紅的唇貼上同樣凍的微紅的鼻尖。
啵。
一放松我啪地躺回松軟的雪裡,“親親寶貝。”笑着看眼前睜大眼睛的洋娃娃。
有些人的笑容是毒藥。
血管裡還有鼓漲的血液,一切蔓延着膨脹的滑雪後遺熱。
好輕,好涼。是撲上來的蝴蝶,點水。
啪,輕輕爆破紅心。草莓爆漿從眼睛、心髒爆出,想要表達,想要告訴他。
可是,高興,開心,興奮,激動,選哪個都不對!
盲目地想用力咬下誠的鼻子,來回敬鼻尖上不可止的癢意。
啪!
護目鏡卻直直相撞!震的腦殼嗡嗡響。震的人一口熱氣都要散了,五條悟扶着腦袋。
噗哈哈哈哈哈哈。
我靠着直覺讀出他的眼睛。
“想咬我?”
“是啊!”五條悟毫不猶豫地承認,他說“感受到了嗎,我—”變得好激動。
我同感地大笑,“感受到啦!”我興奮地一把拽他起身,“走啊,快點再來幾輪。”
現在還有什麼比滑雪更能讓我們熱血沸騰呢。
誠又是轉身就跑向纜車,
他沒注意到,
“不是滑雪。”五條悟還站在原地,口齒清晰,
第一次仔仔細細辨别着自己的情緒,
但被風攔截。
“?”沒跟上來,我站在纜車站入口回頭望,五條悟什麼時候喜歡站崗了。
“我先走了!”喊完我迫不及待上纜車了。
“我說,不是因為滑雪!”五條悟對着遠去的纜車大喊。
可是纜車被厚厚的鋼化玻璃包圍,隔音,隔光,像個小黑匣子。
什麼也聽不到。
誠甚至沒看到。
但是...不是因為滑雪那又是因為什麼呢?
反正,
被壓碎的草莓塔,一定不屬于滑雪。
五條悟站在雪地裡想着。
真奇怪,
有的時候,誠和我感受到的怎麼好像不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