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趕到學校的時候,大家已經在上課了。哎呀,還是遲到了。
我悄悄推開後面的門,看看能不能趁老師不注意混過去。
粉筆叮到我額頭,暴擊。
“狩山誠!”
“教室就三個人你以為我瞎嗎。”夜蛾正道氣笑了,“下課來我辦公室。”
“嗨一。”我乖巧回答坐到座位上,暫時先忽略兩邊時不時投過來的奇怪目光。
課後,我走進辦公室。
七海建人在和一年級的老師說着什麼。
我站在夜蛾老師的辦公桌前低着頭,恭恭順順。
“昨晚去哪了。”夜蛾老師點着指尖,靠在椅背上問我。
“去看望五條悟同學了。”我乖乖回答。
夜蛾昨晚就接到了輔助監督的電話,他早就知道了狩山誠幹嘛去了。隻是,夜蛾想,還是不打擾他們重情義的熱血青春了。
夜蛾老師說,“下不為例。”
“好的,老師。”
“還有,昨天的任務過程你違反了咒術師條例。”夜蛾正道嚴肅了表情。得知天内理子死亡,他也很遺憾,但是這是另外一碼事。“你知道的,違反條例的後果。出于人道主義,上面正在讨論對你的懲罰。”
看着學生不認為自己做錯了的表情,老師歎了口氣,“我知道,當時的情況,怒火與沖動難以避免。但是,擁有力量的人更需要謹慎地使用力量。誠,請相信社會的法律。”
“我們的瞄準鏡裡隻能是咒靈,公正公平是法律的責任。”夜蛾老師點到即止。狩山誠會想明白私刑的錯誤性的,這點夜蛾正道決定給予信任。
“我知道了,老師。”我回答。
“差不多就是這些了。”老師擺擺手,我轉身就要走。
“等等。”夜蛾正道的眼神變得微妙,狩山誠停住腳步。
“......沒事,唉。”學生的脖子被抓的紅紅的,夜蛾忽然感到一陣無言。“對女孩子溫柔一點。注意行為。”
七海耳朵動了動,眼睛往那邊看了一眼。
“啊。噢。”我對這個跳躍的話題感到疑惑。我對硝子不溫柔嗎。
狩山誠走出辦公室。
一個晚上跑去看望了朋友就算了,還跑去看看女朋友。青春期,真是精力無限。夜蛾看着窗外的豔陽感歎。
“喂,有情況怎麼不告訴我們啊。”硝子撐着腦袋埋怨。
“嗯?”我還沉浸在私刑的問題裡,我想我确實沖動了,力量的濫用最終都會帶來反噬。法治社會,罪惡應該由法律審判。
邪教成員殺害他人作為獻祭,構成謀殺罪。根據《刑法》,謀殺罪的法定刑是死刑、無期徒刑或有期徒刑5年以上。
嗯哼,看他們有什麼好果子吃。
硝子戳了戳這個明顯走神的同學,“喂...别裝死。”
夏油傑湊過去看了看誠脖子後面的紅痕,好像是有點不同尋常的意味。
他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難怪前幾天還說'怎麼會有人對親吻産生執念'呢。”
“這也不告訴我們,太過分了吧。”夏油傑點點誠的脖子開玩笑。
我思緒被打斷,就感到脖子癢癢的,幾乎是立馬就回憶起昨晚。
“噗,女朋友?”我笑噴了,我腦海裡浮現出五條悟長發飄飄抛媚眼的樣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嗯,對啊。在校外有秘密女友哦,昨晚她一個人睡覺呢,我怕她害怕就過去守護了。”我一本正經地說。
“啊。”居然是真的。夏油傑覺得好像被打了一棍子,像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劇情。
所以之前接那麼多單人任務,誠是去陪女朋友了吧。
硝子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真的是'女'朋友嗎?”
怎麼還有人真信啊,傑。
“假的啦。是五條悟,昨晚打了一架。”我說。
“啊——隻是打架嗎——”硝子覺得沒勁,“好慢。”
?什麼好慢?
天内理子逃脫這件事情好像就這麼過去了,沒有屍體,五條悟當時是怎麼證明死亡的我也不清楚,是伏黑甚爾幫了忙吧?
對,伏黑沒死,不過斷了左臂,還說能把兒子交給五條悟......
什麼!原是我不配了。不過五條看起來并沒有什麼想法。
以上都是五條悟告訴我的。但我猜伏黑已經自殺了,不然他怎麼連續一個月都沒去見他兒子。
這是甚爾二婚老婆問了我才知道的。
當時我大吃一驚。甚爾對兒子很不負責,一星期不見很正常,但一個月倒是從沒有過的事情。
我站在他二婚家的玄關,隐晦地觀察了一下惠的表情——面無表情。好像在這我沒發現的一個月裡,他已經默默接受被抛棄的事實。
我來陪他的時候,也是該笑笑該吃吃。
......
“狩山先生。狩山先生!”伏黑夫人把我喊回神,又把我帶進室内。
這是我自從知道伏黑二婚後,第一次與伏黑夫人當面談話。
“甚爾不在,陋茶招待,還望海涵。”她低頭斟茶,我也琢磨出了她的意思。
但伏黑甚爾不是隻傍富婆嗎。
“我對待惠就像是親弟弟。請讓我接走他代為照顧吧。”我說。也能理解,畢竟才剛結婚沒多久。
“你也隻是個小孩,怎麼照顧呀。”“不太方便吧?”說了諸如此類的推脫話,我終于,我終于!能一個人養惠了!
最終說好的是,惠作為伏黑夫人繼子的身份生活和上學,而我才是真正的撫養人。
結束談話,我走到惠房間門前蹲下,敲敲門。
吱呀,門打開。露出惠圓圓又尖尖的臉。他一如往常一般,酷酷的冷臉看着我就會自動融化,變成一個快樂的小孩。
小孩子應該一直快樂才對。
我看着惠翠綠的眼睛,說:
“想和哥哥走嗎?”哎呀,不想也得想。
可伏黑惠愣住了,像是不敢相信一般睜大了眼睛,開心地像小鳥一樣雀躍。他毫不猶豫地回答,
“想!”
我有一瞬間愣住了。
太明顯的歡喜快樂,這才是惠真正開心的樣子。我感到有一點愧疚湧上咽喉。惠原來沒有期望我能帶走他是嗎,小朋友被自己的父親傷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