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惠。哥哥還沒有畢業,惠在周一到周四都需要一個人睡覺,不過”我會經常來看惠的,這樣可以做到嗎。
“我可以!”惠沒等我說完就打斷我,眼睛裡蓄滿了淚水,他像是終于被解開腳鍊的鳥兒一樣歸了巢。
我被撲地坐到了地闆上。刺刺軟軟的毛發拱着我。我好像差點就辜負了什麼。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雙手憑着感覺讓惠坐上我的小臂,抱着他和伏黑夫人告别。
我們走在潮濕陰暗的巷子裡。
“哥哥永遠是哥哥哦。”我突然小小聲說。
我閉着眼睛蹭了蹭惠柔軟的臉蛋,還有純純的牛奶味,“不要怕,隻有死亡才能把我們分開。”我用隻有我們能聽見的氣聲說。
惠聽明白了,伸出手認真地要和我拉勾蓋印章。我嚴肅認真地照做了。
是認真的許諾,說地小聲是因為——好中二,腳趾抓地了。
事件過去了有一會,我們收到一條國際短信,之後我就沒聽到理子和黑井小姐的音訊。
先把他抛開吧。五條悟已經沉浸在咒術世界裡獨自升級了。
我也在好好的訓練我的真實術式,我給它取了一個酷炫的名字,叫萬象空間。一般來說,術式的名字是術師自然而然就知道的事情,但我的腦子被糊住了。
而且那些高層是忘了還是怎麼樣,我的懲罰也是沒半點風聲。
對,剛剛說到五條悟在獨自升級。
這個自私的家夥知不知道給我們帶來了多大的麻煩呀!
“麻煩?”夏油傑随手擦了一下臉上劃到的咒力污穢,“是誰以前一直說easy、easy、easy,boring、boring、boring。”
我們站在髒污的巷子裡祓除咒靈,明明是下午,但巷子裡昏暗又陰冷。
挺好的,本來夏天就熱。
“啊——但現在這任務量也太多了吧!”我說好了要多多去看惠的。
由于星漿體任務的失敗,夜蛾老師讓我們務必一起出任務——總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道理我都懂。我看着夏油傑遊刃有餘地召喚精靈打怪,思索着能不能把任務都抛給他,我先溜走。
——夏季本來就是民衆情緒高發期,最近的任務量有點多,即使每個都不是很費時間。
“你最好别在打什麼壞主意。”夏油傑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我眼前,眼睛對着眼睛把我敲出了神遊世界。
“yes,sir。”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幹活快。夏油傑這麼有邊界感,這麼樂于助人,要不帶他一起去找惠吧!一起摸魚不就行了。
“要吃掉這個嗎。”我越過傑的肩膀看着那個軟趴趴鼻涕一樣的咒靈。
“......”
夏油傑沒回答也沒回頭,向後伸手,那個東西收縮成黑色的球浮到傑的手心。
巷子裡昏暗又陰沉,夏油傑有一瞬間好像融入了影子裡。
我想問問那是什麼味道的,狹長的紫色狐狸眼斜過來看了我一眼,我打住了話頭。夏油傑移開目光,擡首就把那個遠超人類咽喉直徑的黑色污球塞進嘴裡。
吞咽,大鋼珠一樣撐開了他的咽喉又塞進食道。看起來有點痛苦,即使夏油傑的表情淡淡的。
我聞不到咒靈球的味道,咒靈有味道嗎。肯定是有的,應該還不怎麼好吃。
愛莫能助。找點薄荷糖吧。
“喂。”我有點不知道怎麼和他說話,他的身體看起來有點緊繃,惡心和反胃。“和我一起去看小孩子怎麼樣。”
小孩子多治愈啊。
“啊,”夏油傑不怎麼想講話,看了一眼手機備忘錄裡的任務列表——允許摸魚。
“我都可以。”
夏油傑可以,五條悟不可以。五條家太大了,萬一惠被注意到了怎麼辦,他爹是術師殺手,從小又展現出咒術天賦,我不信惠以後的術式不是個大的。
但傑多好啊,多适合。
我愉快地拉上夏油傑踏上回家的路程。
“惠,惠,惠~”我哼着小調,
“惠?”夏油傑聯想到了之前的事情,“所以,果然是有女朋友的嗎。”
“哈哈哈哈,是我的弟弟啦!”誠轉頭一個大大的笑臉,幸福又可愛。
和他平時的樣子很不一樣。
“雖然像是女孩子的名字,但是我超棒超棒的弟弟哦。”
“啊,這樣。”夏油傑記得去年老師好像提到過狩山誠家裡已經沒有親人了,傑把疑惑藏在了心裡。
我打開門,幼兒園放課很早,下午三點就放人了。
我請了一個保姆,是一個富有親和力的阿姨。沒有一點經濟實力我哪裡敢叫着要養小孩子——總之多虧了我挑的單人任務。
家裡有監控,她負責給惠做飯,接惠上下學。一開始惠是很抵觸的,但是絕對不可以讓小孩子一個人在家裡。
會生病的。
這是夏油傑時隔一年多第二次來誠的家。和第一次見到的情形完全不一樣,上次是整齊卻落着灰的,沒有人氣的房子。
這次是亂騰又整齊的,冒着活力的家。各種各樣的小玩具整齊地壘在沙發旁,塗鴉圖冊擺在茶幾上,上面還有散落的油彩,各種家具的邊邊角角都貼上了亮色的海綿條。
幾乎所有地方都鋪上了防摔綿。
這是在養什麼寶貝嗎?
狩山誠給夏油傑拿出了可愛的拖鞋,踩上了自己專屬的家居鞋,轉身朝客人熱情的喊,“歡迎來到我和惠的家!”
帶朋友來參觀他的家,介紹他的家人——狩山誠感到奇怪的興奮。
他像是一個瞎了眼的哥哥介紹着自己弟弟,那些偉大的藝術作品——牆上色彩鮮明的痕迹。
夏油傑沒看懂,但他知道這時候隻要微笑地贊同。
話題裡的主人公還沒有回來。
我們兩個一齊躺倒在沙發上,“下午還有什麼任務啊。”
“新宿的警官彙報有人失蹤,警察認為線索太少,讓我們六點過去看看有沒有可能是咒靈所為。”夏油傑看着備忘錄說。
“怎麼還規定了時間啊,不是越早越好嗎?”我感到疑惑。
“可能還在忙其他吧。”
咔嚓,門鎖有動靜,下一秒就是一個矮矮的身影跑進來,“哥哥!”
伏黑惠早就看到了門口擺着的鞋子,他換好鞋就要沖到誠的身上。
我一把抱住沖來的炮彈。舉起惠的胳膊向夏油打招呼。
向朋友介紹着我的家人,和家人介紹我的朋友。
我想,我一定會活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