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能在他吞咽下一個又一個後遞上糖果,或者和他去吃點味道刺激的食物。
可惜馬上三年級了,老師認為我們經驗也差不多了,我和傑隻好分開。
糖果隻能他自力更生了。
誠不理解傑為什麼突然異常地努力,正如傑也誤會誠在追逐悟的步伐一樣。
遲早會爆發的,這一團亂麻的情緒。
吞下無數污穢,無論是誰都會受不了,即使是傑。
他問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可他也不知道。他隻是想變強再變強,
保護弱小。
“最強”,
他也是“最強”。
傑靠在潮濕的巷子裡,昨夜東京下雪了。
午後的冷陽照出陰影,他躲在裡面,惡心的味覺和飄着酸臭的巷子,傑隻是忽然覺得這裡挺适合他的。
他怎麼會不清楚自己的想法呢,擰巴扭曲狹窄,傑這麼形容自己。
隻是兒時的創傷。他想。遲早會熬過去。
夏油傑看着手裡仿佛有生命一般蠕動着的咒靈球,看了一會,隻覺得什麼也不想幹,什麼也無所謂。他靠上粗砺的有污漬的牆,坐上髒污的地闆。
讓人變爛一會,融化在陰影裡。
反正等會就好了。
畢竟人都是需要休息的。他想。
下午六點,金黃的冬日餘晖已經鋪滿了天空。
我照着定位站在這個狹窄的巷口時,看到的就是這個異常的場景。
他懶散地靠在肮髒的角落裡。如果傑是黑人的話,我還真就找不到他了。
我原本是想找他去銀座吃打折雙人晚餐的,但這樣看估計吃不上了。
我踏入這個陰冷的巷子,大街上的車水馬龍被抛到耳後。
安靜地,腳步聲在巷子裡回響。
聽到動靜,傑也沒在乎。直到我走到他身前站了好一會,傑才慢慢擡頭。
幾縷微長的頭發黏在他的額角。
“我好餓。從仙台回來後就開始找你了。”
傑有點迷惑和無措,他們沒有一起吃晚飯的習慣,“所以呢。”
“所以,你走進了哪個死胡同裡。”
我蹲了下來,平視他。
“告訴我。”
夏油傑有點奇怪,他發現對于自己被看穿這件事,似乎并沒有感到羞恥。
要說嗎?他看着蹲在眼前的人。
要說嗎。
“我……”他感到咽喉幹澀。
害怕,“不想,”
孤獨,“一個人。”
事實上,傑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孤獨”,即使在最難過的情況下他也有愛他的父母,隻是長久地,在人際關系上他被認同價值為0。
即使現在有了情況相似的同類,但他好像仍然難以建立正常的關系。
因為隻要變得不再相似,他被他人承認的價值似乎就不再穩定,不再是同|黨。
什麼樣的人就和什麼樣的人玩。
對吧?社會優等生夏油傑——現在是“最強”術師夏油傑。
我看着深紫色幾乎已經變成墨水的眼睛,剛開始傑還會回避,但後來他說出口了又好像不在意了,也這麼直直看過來。
所以,是什麼讓傑覺得隻剩他一個人了呢。
結合他最近過分努力的狀态,和眼下他手邊還沒吃下去的黑球,是實力差距?
傑的術式是厚積薄發類型的,如果要快速升級就得短時間吃掉大量的咒靈球,先不提那有多折磨人,他還要訓練新的咒靈。
這樣的處境确實會讓人容易陷入抑郁狀态,特别還是在我最近靈感爆發的時候。
與他人比較會帶來不幸。
而且看起來傑對抗情緒的方式就是“等”。要是我沒裝定位器,我得多久才發現。
等到他的情緒徹底爆發嗎。
扯遠了。
總之他的意思是實力有差距會變成一個人,不同等的人不能成為朋友。
“分類”的思想太重了,奇怪又偏激。
“無論你怎麼樣,你永遠都是我的朋友。”肯定我們的友誼是絕對不會出錯的,“五條悟肯定也這麼想的。”
“我和你們一樣嗎。”傑看起來好像臉色緩和了,但我直覺他毫無觸動。
“當然。”我說,“我們可是絞殺咒靈的殺手夥伴。”
“這一結論不會以某人意志轉移,也不會因客觀情況而改變哦。”我笑着說,用食指劃起他的劉海。
但傑隻是笑了一下,問我,
“去哪吃飯。”
……
看來需要每天說一遍啊。
我有點苦惱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