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立鼎本以為請來黃幫主,便能輕易制服李莫愁。他萬萬沒想到,李莫愁的武功之高,竟不在黃幫主之下。
兩人的激烈交鋒,讓周圍的陸家打手紛紛避退,他們不是不願相助,而是自知實力不濟,貿然上前,無異于自尋死路。
陸立鼎趁機将兄長從議事廳拖出,吩咐打手帶下去治療。此刻,議事廳前隻剩下他和數十名打手,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這場高手對決。
暮雲與黃蓉鬥了半個時辰,突然身形一閃,撤出了戰鬥。尋常人若是這般貿然收手,恐怕早已被對手擊中,但暮雲輕功高絕,即便是面對黃蓉的淩厲攻勢,也能從容撤開。
黃蓉見暮雲罷鬥,也收招退後,她對暮雲的武功既感驚歎,又存警惕。
"黃幫主,你護得了陸展元一時,可護得了一世?" 暮雲的話語中隐含着威脅。
她與黃蓉鬥了許久,卻始終無法占得上風,心中不禁對黃蓉的名聲更加敬畏。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黃蓉聰慧過人,自然聽出了暮雲話中的深意。她此次來嘉興,本是處理丐幫事務,助陸家退敵隻是順便,确實無法長久保護陸展元。
"很簡單,我也不為難黃幫主。這樣吧,讓陸展元賠付我五萬兩紋銀,此事就此作罷,如何?" 暮雲提議道。
在她看來,與其得罪黃蓉,不如索要一筆銀子來得實在。得罪了黃蓉,丐幫勢力龐大,她恐怕會遭到無休止的追殺。而隻要銀子,黃蓉未必會拒絕,反正也不用她出錢。
"哼!五萬兩紋銀,你好大的口氣!" 黃蓉冷哼一聲,顯然對暮雲的獅子大開口感到不滿。
"我口氣大不大,黃幫主來親個嘴,不就知道了?" 暮雲微笑挑釁。
"你……你一個女子,竟如此不知羞恥,此言實在孟浪……" 黃蓉俏臉一紅,她從未想過,竟有人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今天竟然……竟然被調戲了!
暮雲語帶威脅,對黃蓉說:“黃幫主,若不願讓陸展元賠償,那就算了。今日殺不得他,我改日再來。”言罷,她便邁步向前,準備離開。
“且慢!”黃蓉的聲音突然響起,阻止了暮雲的離去。
暮雲停下腳步,轉身面對黃蓉:“黃幫主,還有何指教?”她靠近黃蓉,這才真切感受到黃蓉那絕世的容顔,即便是嫁為人婦,依舊美得令人心動。
黃蓉沉聲道:“五萬兩紋銀太多,一萬兩,此事就此了結。”
暮雲輕笑一聲,語氣堅定:“黃幫主,這不是市井讨價還價,五萬紋銀,一分不少。否則,我明日定會再來。”
此時,陸立鼎插話道:“李姑娘,我代兄長答應你,但請黃幫主作個見證。”
黃蓉心中暗自咬牙,對陸立鼎的愚蠢感到無奈,而暮雲心中卻是暗喜,她知道,以黃蓉的聰慧,再談下去,她早晚敗下陣來。
“好,那便請黃幫主作個見證。”暮雲看着黃蓉,輕笑着回應陸立鼎。
陸立鼎心中明白,黃蓉一走,李莫愁必會再來。陸家如今全憑兄長支撐,若兄長不在,陸家也就完了。錢财乃身外之物,沒了還可以再掙。
黃蓉見狀,知道自己已無法改變局面,隻得提筆書寫字據,作為見證。
暮雲拿到了合計五萬兩紋銀的銀票,簽下了黃蓉書寫的字據。從此,她與陸展元之間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橋歸橋,路歸路。
簽完字據,暮雲手執銀票,轉身步出了陸家大門。
門前,一隻毛驢正悠閑地嚼着精糧,偶爾打着響鼻,顯得頗為自得。
她輕步上前,拿過缰繩,輕盈地一躍,便穩穩坐在了毛驢背上。她輕拍毛驢的後背:“走吧,蠢驢。”
毛驢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喜悅,腳步輕快了許多,蹄聲踏踏,鈴铛随之叮咚作響,清脆悅耳。
“且慢!”黃蓉快步追上,目送着暮雲遠去的背影,忍不住問道:“不知李姑娘師從何門何派?”
這是黃蓉第一次見到暮雲,她的武功之高,給黃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讓她不禁好奇暮雲的師承。
暮雲眨了眨眼,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想知道嗎?除非黃幫主與我親個嘴,我便告訴你。”
黃蓉的俏臉再次泛起紅暈,心中暗罵:“她也是女子,怎地如此輕浮……”
當黃蓉回過神來,暮雲的身影已經遠去,隻有她那清靈的聲音遠遠傳來:“終南山上,活死人墓!”
“終南山上,活死人墓……”黃蓉低聲重複着,心中一動,擡頭望向暮雲離去的方向,暗自思忖:“原來是林朝英前輩的傳人,難怪武功如此高強……”
黃蓉雖未親眼見過林朝英,但她的事迹黃蓉亦是聽說過的。傳說林朝英武功蓋世,連當時的天下第一高手王重陽,也曾敗在她的手下。
若暮雲真是林朝英的門下,那她的武功自然非同小可。黃蓉心中暗自感歎,帶着臉上未退多少的紅暈,她轉身回了陸家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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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陸家莊後,暮雲騎着蠢驢,沿着鄉間小路悠閑地前行,一路欣賞着沿途的自然風光。除了蠢驢時常鬧些小脾氣,旅途還算平順。
然而,當暮雲離開嘉興不久,天空便開始連綿不斷地灑下雨點。無奈之下,她隻得尋找一個避雨之所,等待天氣轉晴。直到一個多月後,天空才漸漸放晴。
放晴之後,四處是一片洪水過後的景象。暮雲騎着毛驢,在泥濘不堪的小道上緩緩前行,速度極為緩慢,一天下來也難以行進多遠。
這日,暮雲被一條波濤洶湧的大河所阻擋。洪水無情地吞噬了小道,河水如萬馬奔騰,令她難以渡河。
突然,她的目光捕捉到洪水中有一個掙紮的小身影。定睛一看,是一個小女孩,正拼命掙紮,生命懸于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