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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莫愁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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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雲心中一緊,沒有時間猶豫。她立即施展輕功,從毛驢背上一躍而下,身形如離弦之箭,射向那洶湧的河流。

自幼在嶺南長大的她,對水性自然熟悉。但面對如此湍急的洪流,這還是她生平第一次。盡管心中有些忐忑,她的動作卻沒有絲毫遲疑。

洪水的沖擊讓她的輕功難以施展,但她識水性,知道眼下不是與洪水對抗,而是要順應它的力量。水流極快,眨眼間小女孩已被沖出數十丈。暮雲順着洪水遊動,每一次劃動,都讓她與小女孩的距離更近一分。

她的視線緊緊鎖定在小女孩身上,那個小小的身軀在洪水中顯得如此脆弱無助。

就在她快要接近小女孩的時候,一股突如其來的暗流将她猛地拉向一邊。暮雲身體幾乎失去了控制,用盡技巧,才擺脫了暗流的束縛。

暮雲順着河流迅速遊到已經嗆水的小女孩身邊,自身後一把将她緊緊抱住,然後順着河流向岸邊遊去。

終于,在身體已經筋疲力盡之時,暮雲抱着小女孩成功地抵達了岸邊。她将昏迷過去的小女孩輕輕地放在地上,自己也累得幾乎癱倒。她檢查了小女孩的呼吸和脈搏,雖然微弱,好在還有一口氣在。

暮雲無暇歇息,她運起内力,輕按小女孩胃部。昏迷中的小女孩,随着這一按,竟将腹中積水咳出。

這小女孩,衣衫褴褛,滿是補丁,破爛不堪。暮雲細探其骨齡,不過七歲,卻因生活艱苦,營養不良,模樣僅似五歲稚童。

積水吐出,小女孩漸漸蘇醒。暮雲将她輕抱而起,沿着河流往上走,輕聲問道:“小妹妹,你家在何處?”

小女孩搖搖頭,淚水如斷線珍珠般滾落,哽咽道:“我沒有家了,爹爹娘親、哥哥弟弟,都被洪水沖走了,嗚嗚……”

暮雲不知如何安慰這小女孩,隻得靜靜等待,直到她的哭泣漸息,這才柔聲問道:“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以後跟着我,可願意?”

"我叫三丫!”小女孩的聲音嘶啞,顯然是因哭泣而失聲。

在這亂世之中,農家子弟鮮有文墨,起名向來簡單易記。

暮雲輕撫她的小腦袋,心中福至心靈,道:“從今以後,你便叫洪淩波,如何?”洪水過後,願你如淩波仙子,自在前行。

“原來這小女孩便是洪淩波,難怪在為她起名之時,心中便有靈光一閃。”暮雲默默想道。

洪淩波一生皆為李莫愁而活,她對師傅敬重有加,始終有着一顆善心,最終卻慘死于師傅之手。

李莫愁行事向來有她的理由,唯獨殺害了唯一真心待她之人,此事無從辯解。

"從今往後,你便是洪淩波,而我,便是你的師傅,李莫愁。"暮雲柔聲道。

"嗯…師…師傅。"洪淩波雖不明白"師傅"二字的深意,但見暮雲如此說,便乖巧地依樣稱呼。

暮雲抱着洪淩波,輕功一展,半刻鐘後便尋到了那頭毛驢。她從包袱中取出幹果與清水,看着洪淩波饑不擇食地吞咽過後,随即将她輕輕安置于驢背之上,自己則牽驢緩步前行。

暮雲抵達一座小鎮,便為洪淩波定制了五套天藍梨花裙,連同内衣飾物。她自己也定制了四套杏黃梨花裙,同樣連同内衣飾物。

衣裳需時日制成,暮雲隻得攜洪淩波暫住客棧,耐心等待。暮雲于小鎮中為洪淩波覓得一頭小毛驢。此驢雖小,性情卻溫順,與暮雲那頭倔驢兒形成鮮明對比。

衣裳制成,毛驢亦已就緒,暮雲與洪淩波各騎一頭,踏上終南山之路。

途中,暮雲開始傳授洪淩波知識。她所教之學,皆源自李莫愁的記憶,洪淩波天資聰穎,學得甚快。

一路走一路教,曆經數月風塵仆仆,她們終于抵達終南山腳下的小鎮。

在小鎮,暮雲購置了衣物幹果與飾品,将洪淩波安置在鎮上,自己則趁夜悄悄踏上通往終南山的山路。

或許是歸鄉之情的湧動,暮雲心中既激動又夾雜着一絲難以言說的畏懼。她踏的每一步,既認真又緩慢,仿佛要将這腳下的山路,一寸一寸地刻入記憶深處。

終南後山,樹木蒼翠,一片甯靜祥和。然而,暮雲站在古墓門前,卻不敢踏入分毫。

她如今的武功已高過師傅甚多,想要不被師傅發現亦非難事。她将身上的包袱放下,放置在墓門前,用一個石頭壓着。

“莫愁?”一聲驚訝的呼喚打破了寂靜,這冷漠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暮雲知曉是師傅來了,當下,她不敢停留,施展輕功極速而去。

“莫愁,逆徒,你要去哪裡?”一個素色道袍的女子,滿臉冷峻,見暮雲腳步不停,此刻又氣又怒。

暮雲輕功奇幻,很快甩開了追來的師傅。再停下時,她的雙眼已布滿淚水,她跪地對着古墓的方向,重重的磕了幾個頭,随後,再無絲毫停留,轉身向山下極速行去。

暮雲不屬于這個世界,她也不會适應古墓的生活。她一直想的,是回到嶺南,也不想涉足什麼江湖恩怨。如今她見到了師傅,再無挂念,下山之後,為免師傅追來,她連夜帶着洪淩波往嶺南的方向疾行。

那包袱裡,除了衣物、幹果、飾品、一封信之外,暮雲還留下了五萬兩紋銀的銀票,就當報答師傅的養育之恩與教導之恩。

這一生,或者生生世世,她都會記得祖師婆婆,記得師傅,無論她身在何處,都會以古墓派弟子為榮,為古墓派而驕傲。

暮雲趁夜離開了,她不知曉師傅幾乎将整個終南山翻遍,就為了将她帶回古墓。

這一生,暮雲帶着洪淩波居于嶺南桂林,不曾再踏足江湖,但暮雲每年都會長途跋涉,在祖師婆婆誕辰之時,準備許多禮物放在古墓門前,随同的,還有一封信,訴說着她的生活,與關懷師傅的話語。

在這個世界裡,楊過并沒有像原著那樣遇到郭靖,沒有成為全真教的弟子,也沒有遇到小龍女。他的命運在流浪中早早結束,沒有成為神雕大俠。

程英與陸無雙,沒有遭受滅門之禍,平安長大,并選擇了彼此,隐居于江湖之中。郭襄則拜入金輪法王門下,身懷九陰真經、龍象般若掌,最終創立了峨眉派,成為一代宗師。

至于其他人,命運并未有所更改。郭靖、黃蓉以及他們的子女,在襄陽城的守衛戰中壯烈犧牲,蒙古大軍長驅直入,主宰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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