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問:“那磨損呢?”
“那——”甚爾說:“你規劃的未來裡,我在什麼地方?”
蓮頓住,說:“先吃飯吧。”
禅院甚爾雖然沒什麼動力,沒什麼幹勁,沒什麼目标,随波逐流混吃等死也無所謂,但這不代表他是個蠢貨。他知道一向忙碌的繼承人出現在軀俱留隊出現的演武場,借口說看看訓練成果挑起比武,是為了給他機會報複平日裡沒法打的人,是用自身威信對抗對天與咒縛的偏見。
同樣也是鞏固自身地位,借他之手打乖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咒術師,樹他當個靶子吸引仇恨和激勵非術師,打造由她掌控,順應她意的禅院的手段。
他不在乎那些。
哪怕世界上确實有什麼騙人死心塌地的妖術,那也無所謂。
他反而勾勒出一抹笑:“不是吧,這算什麼,試用一下?不打算買下來嗎?”
蓮歎了口氣,說:“你這笨蛋。”
甚爾身體前傾,越過小矮桌,居高臨下地捏她尚未褪去的嬰兒肥。
“哈。”他說:“笨蛋是你。”
約定好了要保護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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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社交強人,很擅長說漂亮話,能迅速發現每個人性格上的弱點,知道自己哪些舉動會獲得好感,會故意在危機時刻伸出援手。
她甚至能精準的知道自己在做出什麼後能獲得一個人的真心。
但是就算來得輕易,她也知道那是很珍貴的東西。
所以傻乎乎把一切全捧出來的笨蛋,最好明白玩家是騙人的慣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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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吸完甚爾,又到處轉了轉,觀察了一下各項計劃的進度,看了看之前心裡标記好的人的表現,不知不覺月亮已經升起,離睡覺時間卻還有一會兒。
她回想了一下今天的行程,發覺除了看甚爾比武和吃飯,其他時間娛樂條一直沒升。
……她把甚爾當成什麼解壓玩具了嗎?
想了想,她慢悠悠晃去了直毘人的住處——沒有悄無聲息潛進去,看不見的結界實在很麻煩——門口的護衛自覺迎上,打開觸發式結界将她帶了進去。
順便一提,這個道具是在她口頭指導下研發出來的。
直毘人看見她也不驚訝,陰陽怪氣道:“某些人請了整整一天的假,竟然還有時間來探望我這個糟老頭子。”
蓮相當熟撚地爬上直毘人的書桌,問道:“你平時解悶玩什麼?”
直毘人哈哈一笑:“女人。”
蓮虛心接受了這個建議,問道:“還有呢?”
直毘人想了想說:“動畫。”
玩家百無聊賴地磨墨,接着問:“還有呢?”
“怎麼會有小孩不愛動畫?”直毘人納悶道:“你是不是沒看過?”
玩家露出一個閱盡千帆的滄桑眼神。
這個時代的動畫和漫畫,早已在上輩子就被她盤得包漿了,她要是想看新番,得等到三十年後。
她一邊轉着墨塊,感受墨塊和硯台的細微震動,一邊毫無波動地說:“現實世界裡真實發生的事可要刺激的多,比如……”
直毘人停住酒杯:“比如?”
“母親是怎麼死的?”
他将那杯酒灌進了喉嚨,長籲一口氣,無語道:“誰教你這麼聊天的……”
眼看蓮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他隻好挑挑揀揀,盡量簡略——其實具體情況他也說不出個一二三四——說道:“美國那邊出現了個少見的特級,我和加茂那邊的老頭子一起去祓除,結果那狡猾的咒靈躲了一個多月,時不時漏點尾巴,像耍着我們玩……後來我們抓住了它——加茂最後一個特一級死了,我回來了。”
他丢開酒杯,拿起酒葫蘆,用那圓圓壺身碰了碰蓮的小圓臉,看起來竟有幾分醉意。
“回來之後千花便死了,扇說有不忠的仆人騙了她,也一個不剩地全殺了。”
直毘人的目光有些遊離,觸及蓮後,又笑起來:“……要鬧的話,就去大鬧一場吧。”
蓮眨了下眼,不置可否,隻是看了眼時間,說:“說‘祝你生日快樂。’。”
“唔?”直毘人說:“祝你生日快樂?今天是你生日?嗯?——怪不得你突然請假……”
十二點轉瞬過去,系統彈窗:
【失敗的生日:難過+3】
懲罰特征:邪惡(這些模拟市民會對他人的不幸感到快樂,解鎖邪惡相關互動)
玩家不爽地“啧”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