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地說服自己，她就是媽媽親生的。可是，媽媽的重重行為卻告訴她，不是。

爸爸還在的時候，她幸福的就像小公主一般。

但是，那時媽媽并不開心，她做什麼事情都是小心翼翼。有時候還會動不動就跟爸爸吵架，這時爸爸就會拿棍子打她。

自己去安慰媽媽，叫她不哭時，媽媽會把自己推開。

那時候她隻是覺得媽媽是不想讓自己為她擔心而已。

可是，現在想想媽媽那時說的是叫她滾。

後來，爸爸去世了。媽媽總算是露出了笑容。可是，那時自己隻覺得媽媽的笑容瘆人。

别人都說爸爸是掉進河裡才死掉的。但是，隻有她知道是媽媽把爸爸給殺死了。

她當初一直以為是爸爸讨厭媽媽，現在才知道是媽媽恨爸爸。

搬家了之後，媽媽便開始弄那種生意，她也不知道媽媽為什麼會弄那種生意。她覺得那種生意很惡心，也勸過媽媽。可是，到頭來隻會招到媽媽的一頓毒打。

雖然每天會被媽媽打。但是，她知道的是媽媽并不快樂，所以媽媽打她便也覺得情有可原，隻要媽媽開心就好。雖然要做很多的事，但是人生當中也有值得快樂的事，那就是來到這裡之後，她認識了季桢。

季桢就像是她黑暗人生當中的一隻束光，照亮了她的生活。

當季桢不理她的時候，她很難過，想求得季桢的原諒。可是她不敢去找季桢，因為她知道她家裡做的這個事情真的是很不要臉，而且還破壞了季桢的家庭。

其實她很對不起季桢，她利用了他，她不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不認識的人，隻想給自己喜歡的人。

她知道她是逃不過那一劫的。

其實她曾經也想過去死的，去陪爸爸。可是每當看見媽媽潸然淚下的時候，每當看見懸崖那麼高的時候，她就膽怯了。

她還是軟弱的，還是慫的。

現在好像對于這個世界，她也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了。季桢再也不會原諒她，媽媽也讨厭她，而爸爸早就在下面等她了。

這樣也挺好的，一些人也不必為她而傷心了，可能也不會有人為她而感到傷心，也許n年以後，都沒有人會記起她了。

她在這個世界上也生活得夠久了，也是時候離開了。

天黑黑的，懸崖有多高，劉燕看不見。

“再見了季桢，再見了媽媽！”說完，劉燕便往懸崖下縱身一跳。

………

清晨，趙秀珍送走客人，開門見外面空無一人。

果然是個□□。

隻好自己拿着床單往井邊走去。

兩個婦人一邊洗衣服，一邊聊着村裡新興的八卦。

“……你曉得嗎？昨晚死人了！”

“哪個人死了呀？”

說着，這個婦人看了看趙秀珍，指了指趙秀珍，靠近另外一個婦人說道：“就是她家的燕子。死在了淮益山後頭。”

趙秀珍聽了婦人的話，洗被單的手微微一頓。接着又洗了起來。

死了就死了，剛好可以下去陪那個賤人。

雖然趙秀珍心裡是這麼想的，但平靜的井水上還是被濺起了水花。

第二天，經過山邊幹活的人看見趙秀珍也死在了那座山下。

………

“爺爺，爺爺因為什麼呀？”小女孩的聲音把老人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老人看了看天空中自由飛翔的燕子，望向遠處的竹林。

這時，女孩的哥哥叫了一下小女孩：“安安，吃飯了。”

“好的，哥哥。”說完，小女孩跳下老人的腿，奔向她的哥哥。

季桢一直很後悔，為什麼當初要對燕子說那樣的狠話，如果他不聽媽媽的話就好了，如果他不對燕子說那些狠話就好了，如果他再多給予燕子一些溫暖和關心就好了。這樣的話，燕子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燕子死了，他替她開心，他也很傷心。

開心的是，燕子終于可以逃脫她媽媽的魔爪了，傷心的是他再也見不到燕子了。

十年後，季桢學有所成。回到家鄉，尋着燕子的屍骨，火化成灰，将它撒入了竹林。

燕子實現了自己的夢想，而他也永遠在這裡陪伴她。

現在他終于可以去陪燕子了。

老人聽着小女孩的嬉笑聲，望着竹林。

“因為燕子春去何時歸？來時滿面淚沾襟。離時空袖無浮塵，留下一人空獨淚。年年春季複始來，燕子何時才能歸？”

說完，老人便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