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我的大徒兒也該回來了,怎麼在路上耽擱了這麼久的時間。”微風齋中,師父看着窗外綿綿細雨,有些不安地歎了一口氣。
霍碧薇就坐在她旁邊,按理說她此時應該出言勸慰,說一些像“師姐一定不會有事的”這樣的話。霍大師本人也想到了這點,但沒說出口,因為她感覺這話除了表達積極态度外毫無意義。
師父很早之前就跟他說過有關大師姐的事情,大師姐名為何秋水,身世比較坎坷。她的父親本有一些家産,以前還是青雲觀的常客。但人因為虎患意外去世了,于是家産便被叔叔們瓜分,母親也當了烈女,實際上就是被逼死的。何秋水此後便過着寄人籬下的生活,直到有山上道士聽說了何姓香客與他女兒的現狀,才将她接到山上。
“唉,真擔心啊。算了,我們繼續學符咒吧。”隻見師父放下了憂心事,開始教起了霍碧薇有關道法的學問。直到半個小時過去,細雨逐漸停了,二女沉浸式教學/學習的狀态才被外來的消息所打破——清虛道長的大弟子回來了。
霍碧薇跟在師父後面,與自己的師姐初次見面。隻見那女子身穿棉布衣裳,竹篾編成的鬥笠上還挂着少量雨露。微風輕輕吹過,幾縷青絲不經意間從鬥笠下滑落,與微風一同拂過女子那蒼白的面容。
師姐的狀态看上去不是很好,師父沒有過多寒暄,就将她帶到室内照顧,霍碧薇還去給師姐泡了杯茶。待到何師姐休整好後,大家才聊起了新師妹與順天之旅的事情。
原來師姐之所以面色蒼白,是在回程中受了傷,當時他們一行人是遇到了小股強盜,雙方爆發了激戰,強盜看他們不好對付便丢下一具屍體撤退了。道士一方雖然沒有任何減員,但有受傷,其中何師姐被對面的土制火铳命中了大腿。
土槍彈丸的威力不算強,再加上沒有命中要害,當時隻認為是小傷。然而在鉛丸被拔除後,留下的傷口很快開始腫起形成膿包,并滲透出膿液。緊接着師姐的整體身體都開始發熱,差點沒當場斷了氣,好在憑借着身體的自愈能力挺了過來。這導緻隊伍不僅在路上耽擱了時間,而且直到現在師姐的身體都沒完全好。
聽到這個故事,霍碧薇一邊感慨現在的土匪真是與時俱進,連火铳都用上了。另一邊想到師姐這個情況不就是典型的細菌感染麼?可惜這年代沒有抗生素,受傷後傷口一旦感染細菌便可能危及生命,特别是在戰場上這種惡劣的環境下。
英國軍方在半島戰争時有統計過,死亡士兵中在戰場上陣亡的反而是少數,大部分士兵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非戰鬥因素而死去的,其中一大死因就是傷口感染。
在與師姐接觸多了後,她發現師姐是一個即使在生病狀态下也比較有活力,但不是很喜歡說話的人。她對于自己這個多出來的師妹既不歡迎也不排斥,這對于霍碧薇而言就完全夠了。
沒過幾天,又傳來了皇帝诏令的消息,大家本以為會有賞賜,沒想到僅僅是要求進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