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陷入了夢境。
在夢裡。我見到的不是薩菲拉,也不是薩烏拉,更不是法理和守護者。
是一個一身黑色铠甲,渾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的男人。
對于年僅十歲的我來說,他長得就像一個巨人一樣。巨大的翅膀從他背後延伸出來,幾乎覆蓋了我視野裡的光源。因為被那種強勢的氣場所震懾,我努力睜着眼睛看了半天,才發現對方兩個翅膀中的一個,原來是機械制成的羽翼。
這個人,就像我今天救了的那個男孩子一樣,是鳥獸族的獸人。腦子裡當然能反應出來這種事情,但是我依然不知道他是誰。
……或許是因為薩菲拉說過,我曾經非常喜歡一張藍色的卡。甚至到死前都還很喜歡。我猜測他或許是我以前用過的那些儀式怪獸的一員,我試着開口:
“你也是儀式的卡片精靈嗎?”
戴着面具的鳥獸族……從體格上看應該是男性吧。搖了搖頭。
那他看起來也不是薩菲拉和法理說的“美麗但窮兇極惡的人魚”,既然這樣,他應該是我唯一用過的【鍊接卡組】中的一個。
“那個,你的名字是?”
“……兇鳥。”
為了能讓矮個子的我平視他,身材高大的男人蹲下身子,他的聲音隔着面罩傳過來。
這個名字還挺符合他給人的第一印象。
他好像有點猶豫,該不該告訴我他的名字。但對方到底在想什麼,我也不太理解,隻是點點頭。
“兇鳥哥哥,你也認識那個世界的【我】嗎?”
聽到【哥哥】這個稱呼,他好像愣住了。然後,大概沉默了一分鐘,他回答了:
“……我确實認識你。”
這話裡好像有别的含義。但是我是小孩子,當然還是聽不懂,隻是又點點頭,
“是這樣啊。那你會出現在現實中嗎?”
薩菲拉她們一開始,也是在我的夢裡出現的多。後來漸漸地——用法理的話來說,就是因為我的【力量】變強了,所以能支撐她們現實中的存在,如果按照這個程序下去,我大概遲早有一天,能在現實裡見到我曾經所有的夥伴們麼?
眼前這個男人——大概是曾經的夥伴們的一個。他好像又有點欲言又止,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
“……用那個世界的話來說,這個應該叫……劇透吧……”
“?”
牽住我的手的奇怪的鳥獸族男人,語氣有些苦澀。
“我認識你很長時間了,但是在這個世界,很多事情還沒有發生。”
說出了很難理解的話。
雖然不太理解什麼是【劇透】,但話說回來,他遮住自己的容貌,不肯說出很多事情,是因為現在這些東西,對我會出來不太好嗎?
“是說我以後會見到你?”
“嗯。不過那個【我】,不是這個【我】。……而且,因為時間悖論的原因,現在的你是沒辦法見到現在這個我的。”
又開始說謎語了。不過,因為薩菲拉也和我說過時間悖論的概念,我大概能理解一點。
“我知道了——因為這個世界存在真正的【你】,所以作為卡片的你不能同時出現,是這個意思嗎?”
“嗯。……真聰明啊,不愧是律。”
沒有做過自我介紹,但他果然知道我的名字。總覺得能從這種話裡面聽到令人愕然的寵溺意味,我愣愣的眨了眨眼睛。
【啊哦,這就是法理說的,所謂的反差人設……!】
被自己的卡片精靈教了一大堆東西,總算可以學以緻用。被誇獎了很難不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我撓了撓臉。
“那還挺可惜的……如果你也能在的話,說不定能叫那些吵吵鬧鬧的家夥安靜點呢。”
他看起來就不太說話,而且是能用氣場震懾得連其他人都能少說點話的類型。如果他在,薩菲拉那個吵鬧女神說不定安分點……正有些遺憾地這麼想的時候,他撫過我臉頰邊的頭發。
“有他們在你身邊——我很放心。因為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我沒有辦法再見到你了。”
“……為什麼?”
我提問,但他沒回答。盯着面具也看不出什麼名堂,放棄。
“那好吧,那我下次什麼時候能見到你?”
“——等你長大以後。”
有着機械羽翼的鳥獸族青年這麼跟我說道。
【原來我以後還會認識這麼一号人啊?甚至還不是因為卡片精靈的原因?】
話說回來,他是卡片精靈,可我以前是在另一個世界活着的人,那他怎麼可能有【這個世界關于我的記憶】?這不就是【時間悖論】嗎?
突然感覺他和薩菲拉他們非常不同的地方,我想要再拉住他——可是手觸碰到的地方已經變得透明。
“等等,兇鳥——”
“——我會在嶄新的未來等着你的,律。”
那種語氣,就好像是……在非常不舍,非常愛惜地,對曾經已經【失去】過的人說的一樣。
回過神來的時候,我眼前已經不存在任何人的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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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長得好蒼白啊……不隻是臉,手臂都好白好白……”
“呃嗯……是因為她是鎮長那家人的大小姐吧?”
“是嗎?可是我到那家偷東西的時候,我看到她在被那家的女主人打……我還以為她是那家的女仆什麼的……”
“啊。費吉,你看,她身上好多地方都有傷痕。”
“……她現在還沒醒過來诶……會不會……是已經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