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也是在那之後,賈敬發憤圖強練字,在他的書法有了名聲後,更是寫了一幅字,當做“禮物”送到了那位先生家中。
若是阿元知道,他連筆都可能握不穩,那……
想到這裡,蕭淮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自鎮定下來,對禦醫吩咐道:“這件事先不要讓他知道。”
“無論如何,竭盡全力治好他的手,盡可能連傷疤都不要留。”
這要求對于禦醫來說,也算是苛刻了。可太子殿下素來宅心仁厚,禦醫也知道,即便他們做不到,太子殿下也不會太過為難他們。
禦醫嘴上應承道:“請殿下放心,微臣定當全力以赴,不會有任何疏忽。”
禦醫拿出傷藥,當藥粉即将要撒到賈敬的傷口上時,他的手驟然一頓,提醒蕭淮川,“殿下,這藥粉下去,會比較疼,請殿下一定要扶住賈二爺,不能讓他亂動。”
蕭淮川颔首,“孤知道了。”
他穩穩握着賈敬的手腕,示意禦醫上藥。
“唔……”
藥粉撒上去的那一刻,賈敬的身體猛地一顫,疼得臉色蒼白,額頭也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滿臉痛色。
“沒事了,我們上完藥就沒事了,很快的。”蕭淮川顫聲安撫。
賈敬下意識死死咬住唇,原本就失血過多的唇色,此刻更是白得幾乎透明。
蕭淮川看在眼裡,疼在心裡,恨不得以身替代。
禦醫見狀,也不敢耽擱,迅速且精準的将藥灑落在傷口周圍,慢慢地滲透進皮膚,盡可能減短賈敬的痛苦。
與此同時,旁邊跟着的小徒弟則是将準備好的紗布遞給禦醫,禦醫接過,迅速将傷口包上。
經過一番忙碌,終于是處理完了,禦醫深深呼出一口氣。
蕭淮川眼都未擡,“上好了?”
禦醫也不顧額頭的汗水,向蕭淮川禀報道:
“換好了,換好了。”
“……疼……”賈敬唇微微動着,呼痛的呻吟聲不斷從口中溢出。
禦醫:“殿下,這藥剛敷上,是會有些疼的,微臣待會去準備些湯藥,可以止痛。”
蕭淮川一聽,給旁邊的忍冬使了個眼色,忍冬立刻明白,他上前一步,對禦醫笑着道:“方禦醫,您跟咱家說就成。”
“诶。”禦醫也連忙應聲,帶着小徒弟跟着忍冬出去,準備止疼湯藥去了。
蕭淮川此時的心思都在賈敬身上,見賈敬額發已經被汗水濕透,從旁邊的同盆裡拿出一塊幹淨布巾,擰幹,細細擦拭,嘴上還在不停的安撫着賈敬。
不知道是藥效已經逐漸穩定,還是蕭淮川沉穩溫柔的話真的起到了效果,賈敬原本還在掙紮的身體慢慢安穩下來,沉沉睡去。
蕭淮川讓其他人都退了出去,自己靜靜地陪着。
忽然想到了什麼,從懷裡掏出那顆被帕子包着的圓珠,借着方才的布巾,輕輕擦拭掉上面的血迹,露出了圓珠原本的金色光澤。
乍一眼看以為是金珠,實則是獨産于溫泉旁的一種,世人稱“砂金”。
因為質地松散,很難成型,且外形和金珠無二,因此鮮少有人會去找這類砂金金珠。
要說砂金金珠和普通金珠有什麼區别,那大概便是砂金普遍高于金珠的溫度,常年溫熱。
蕭淮川手持着這顆砂金金珠,明明隻是溫和的熱度,卻仿佛跟火一般,灼得他手疼,就如阿元對他的那份心一般。
待蕭淮川收好砂金金珠,轉過頭,剛好對上賈敬半睜半斂的眼眸,正眼裡含笑的望着自己。
“阿元,你醒了!”
賈敬目光落在蕭淮川懷裡,聲音沙啞輕弱,但帶着期待,“淮哥,那顆金珠,你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