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賈代善是多麼愕然,是怎麼和史氏面面相觑,賈赦倒是在甯國府很是開心,他在這裡很自在,比在他自己家還自在。
“二哥哥,我和你說,你别看這鹦鹉沒一般鹦鹉大,可這羽色是罕見的五色,色彩鮮豔,毛羽光滑,更重要的是,這鳥聰慧機靈,學人說話,一學就會,特意買來給你解悶的。”
“我讓它學一個給二哥哥瞧瞧……”
賈赦逗弄着鹦鹉,誰知那鹦鹉一點面子不給,轉過頭去,絲毫不理人。
“诶,你怎麼不叫了?”
賈敬望着在自己面前跟鹦鹉耍寶的賈赦,忍不住笑出了聲。
賈敷瞧着面前的鹦鹉,又瞥了眼賈赦,似笑非笑道:“赦哥兒,挑這鳥兒花了不少時間吧?”
“那是,這可是我逛了三條街的鋪子挑中的鳥。”賈赦一身寶藍色圓領袍,擡了擡下巴,盡顯得意。
“啪!”賈敷一扇子拍在了賈赦的腦袋上。
“啊!”賈赦下意識捂住額頭,不可置信地望着賈敷,“大哥哥,你打我作甚!”
賈敷勾唇,剛準備說什麼,就聽見:
“打我作甚!”
“打我作甚!”
“作甚!”
幾句尖利的聲音在屋内響起,所有人都朝那隻鹦鹉看了過去,賈赦也瞪着那隻剛才死活不長嘴的鹦鹉,
“方才為何啞巴了!”
此話一出,哄堂大笑,賈赦更委屈了。
賈敷用扇子隔空點了點,“據我所知,正常應該是半個時辰前才下學,赦哥兒你卻逛了三條街,定是逃學了。”
賈赦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小眼睛瞄了眼賈敬包紮的手,小聲嘟囔,“這不是聽聞二哥哥受傷,怕他沒趣嘛。”
“赦哥兒,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消息這樣靈通了?”
賈敷是半開玩笑半疑惑,賈敬受傷的事情并沒什麼好隐瞞的,可從賈敬被蕭淮川帶回來,在宮裡包紮,再回甯國府,也不過才三個時辰不到,倘若是朝堂中人,消息靈通也就算了,賈赦這個京城出了名的纨绔,居然也能提前知曉,賈敬傷了手。
三條街,沒一個時辰是逛不下來的。
賈赦咧嘴一笑,“嘿嘿,我自然有辦法知道!”
賈敷還想問,賈敬開口轉移話題,“留咱們府用飯嗎?”
“二叔剛回西府不久。”賈敬又補充了一句。
“留留留!”賈赦瘋狂點頭,他逃學的事情,肯定被他爹知道了,回去也沒飯吃,可能還得受罰。
賈敷點點頭,“行,我讓人去西府遞個話。”
“我給二哥哥喂飯!”賈赦眨了眨眼睛,盯着賈敬。
賈敬扯了扯嘴角,“不用,吃你的飯吧。”
·
東宮
蕭淮川面容嚴肅,正看着各地方呈上來的奏折和情報。
雖然此次京郊“流寇匪類”已經全部剿殺,可魯地及周圍等地依舊匪亂為患,四處流竄,民不聊生,魯地及周圍州縣紛紛上奏,請求朝廷出兵剿匪。
而天豐帝借京郊“匪亂”成功剿殺,順勢将各地剿匪一事扔給了蕭淮川處理。
倘若處理的漂亮,蕭淮川在朝中的地位和聲望會更加穩固,可這看似立功的事情背後,藏着錯綜複雜的各地方勢力,棘手的很。
東宮屬官甚至建議蕭淮川将此事推了,不要去趟這趟渾水,卻被蕭淮川拒絕。
蕭淮川并非是意氣用事,反而他清醒冷靜。
“你以為,這件事是孤能推掉的嗎?”
蕭淮川清楚的知道,這件事就是天豐帝扔來的燙手山芋,不是他想推就能推掉的。
自古儲君不好做,有賢名的儲君更是如此。
忍冬透過書房門縫,瞧着自家主子冷靜肅穆的臉,又瞥了眼手中的請帖。
蕭淮川注意到門口探頭探腦的忍冬,“何事?”
忍冬挂着笑,快步走進來,“殿下,是喜事。”
他近身來,雙手将請帖呈上,“甯國公府派人送來的,邀殿下您前去賀宴。”
蕭淮川接過請帖,聽忍冬這話,便立刻猜到是怎麼回事。
“阿元的慶祝宴?”
甯國公府如今就三位正經主子,兩位是賈敬的兄嫂,已經成婚生子,該辦的宴席早已經辦過。若說喜事,也就賈敬考中進士一事了。
原本以為,賈敬傷了手,慶祝宴不會辦了,沒想到,照常舉行,還邀請了自己。
打開請帖一瞧,還真是,時間就定在半個月之後。
“半個月……”蕭淮川心中思忖,計算着這個時間,一是想着賈敬的手半個月後會恢複的怎麼樣,二是算着自己手上的事務是否能處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