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聖主人在當時,已經是處于警示大主人的境地。
于是,在人性的抉擇下,在大主人對列王王權的鼓勵下。
人們自發的選擇了高度集權的道路。
當時雖無有将統治者神化,也有靠近那個方向的依據。
鍍金列王鏖戰的時代,多少子民多少軍團已經隻知道自己頭上的王了。
奧爾瑪茲對須彌的統一并沒有解決這個問題,相反。
他還加重了。
雖說須彌以前就有奴隸和信仰挂鈎的潛台詞,但奧爾瑪茲親自将它擺到了台面之上。
自此就一發不可收拾。
須彌的柱子很多,高大的建築和塑像很多。
淪為奴隸的同輩很多,高貴的口号也是長挂嘴邊。
大主人的奇觀,無論是赤王陵還是遮天蔽日的沙暴與蜃氣樓。
這些都在潛移默化的培養敬畏,敬畏又在無數被奴役的事實面前,演變為了狂熱。
那是信仰和虔誠的起點。
奧爾瑪茲讓奴性真正的自居爾普及到了整個須彌地方,教令院統治的雨林都沒有避免。
這才有了神之眼持有者這種高貴之人淪為性/奴還無人反抗的境地。
畢竟鍍金的列王沒有口号和名頭的時候,面對肉眼可見的盤剝和錯誤的未來命途,都鹌鹑一樣不敢亂動。
要知道,他們自奧爾瑪茲之前,可是一個盛過一個的大王!
榮披威權之王!
是在得到神谕後立刻就做出最優解,把整個國度變成奴隸甚至機器一樣全方位運行的王!
利希特的治療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被他安撫的少年終于緩緩緩了口氣,崩潰的勢頭被止住了。
利希特說出了這些天以來的第一句話。
“俊俏的人,你的新生開始了。”
“這不是絕望的開端,這是我們而後的日常。”
“我是利希特,這座囚牢中的罪奴,在我未曾離開這裡,或你未曾離開這裡時,你都可向我請惑。”
他回到原地,沒有在看少年,而是沉默的吃起了自己的食物。
之前準備給那少年食物的少年則又遞了些食物過去,而後,這座牢房裡就又隻剩下了食物的咀嚼聲。
被救治的少年正是希魯伊。
他看着晦暗牢房裡容貌豔麗的人們,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糟粕一樣的食物。
他當然注意到這些人身上的神之眼。
盡管暗淡,但那是神之眼無疑。
這些人,至少大部分人。
曾經都是高貴之人……
就如他一樣。
希魯伊沉默了很久,最後還是在肚子的抗議中,難堪的拿起了那糟粕一樣的食物。
這種東西,他以前可從來沒吃過。
可他已經餓了三天了。
自三天前他被搶劫從而失去了所有的積蓄後,他就一直在餓肚子。
他沒有辦法獲取食物,以至于最後昏昏沉沉的被一群人按倒在地,強行帶到了這裡。
當時希魯伊就已經知道,他怕不是要淪為奴隸。
後來,果然如他所預料的那樣,那群人觊觎他的樣貌,将它合理的“賣”給了另一群人。
他的掙紮和呼救無人理會。
他淪為了性/奴。
按理說,經曆了這麼多的希魯伊,應該已經熟練了,已經習慣了。
畢竟那是三天的饑餓。
那是在卑賤的人群中如同乞丐一樣的漫遊。
饑餓甚至讓他幾度想過也如同那些卑賤都人一樣乞讨,去讨好街邊的貴人們。
不過最後,也不知是心底什麼的堅持,或許是天真或許是稚嫩。
他還是沒有那樣做。
希魯伊還是不習慣,甚至無法接受。
但在這裡,在他肚子的饑餓和督促着下,他還是忍着難堪,一點點,一點點,那怕難以下咽也還是将東西吃完,勉勉強強吃到飽腹。
飽腹讓他的精神稍許平靜了下來。
他這才有機會認認真真的打量這座牢房和眼前的人們。
牢房理所當然是他從未見過的模樣,他在來到這之前,甚至根本就沒有想過世界上還有這樣黑暗潮濕肮髒的地方。
似乎隻是站在這裡,他都有犯惡心,想要嘔吐的感。
但他知道不能吐,他必須忍住。
因為饑餓的感覺真的太糟糕太可怕了。
他努力的把目光從牢房的角落放到眼前的人們身上。
一片俊男美女理所當然和這地方顯得格格不入,但卻養眼多了,盡管他們也不可避免的顯得肮髒。
但至少希魯伊沒有嘔吐感,甚至還能盡可能的忽略這四周髒亂的環境。
不過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和一大群以往也很高貴的人對話,他還是顯得窘迫。
他當然是有社恐的,盡管并不嚴重。
沉默了片刻後,他啞着嗓音,開口自我介紹。
“曾高貴的人們,過往的貴胄。我的名字是希魯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