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但那些死去的同伴被告慰“犧牲”的美德,他們卻一下子破防,淚崩了。
衆騎士們默念那騎士的美德。
善良,仁慈,公正,憐憫,勇氣,純潔,正義……
以及最新的,犧牲。
騎士們皆拔劍舉向了天空,他們都沒有說話,都隻是沉默的看着伊黎耶。
這是騎士的禮儀,尊重,認可,乃至贊許。
伊黎耶停頓了下,她微微扭頭,看向那倒地已死的騎士。
她最終拔出了劍,舉向天空。
但這一次,她拔出的,不在是以往戰場上的使劍,而是——
是歐蒂克萊爾。
是那已經被大精靈洛蒂娅所灌注了大海神力的,真正的聖劍——
湖光之劍——歐蒂克萊爾。
……
魔像的彙報結束了。
阿布雷斯看向了優恩尼娅,他輕聲的問。
“優恩尼娅,你還準備畜養那群蠻子多久?”
“你真的準備讓他們将那把傾注大海神力的劍三次投入湖中嗎?”
他的目光明顯有點貪婪,嗓音都微微啞了。
“我覺得那把劍很好,很适合作為榮耀軍團的戰利品。”
真的,之前攻滅蠻族都諸多部族時得到的戰利品都實在是太過與寒酸了。
遠遠比不上那把湖光的劍。
那可是神器!
蠻子們怎麼能,怎麼配持有那樣的神器?
它唯一存在的價值,就應該是成為榮耀軍團的戰利品!
這才是配得上榮耀征服的戰利品!
優恩尼娅看出了阿布雷斯目光之中的貪婪。
她略帶一絲警示的說。
“不要讓貪婪吃掉了你高貴、榮耀而光榮的心。”
她稍許停頓,補充。
“當時至尊對我下達指令的時候,你去向奧裡略斯彙報了,所以你并不在場,也就不知那神谕的具體。”
“我現在告訴你。我确實準備讓他們将那把劍三次投入湖中,這就是至尊的意思。”
“這是厄歌莉娅最後的計謀,也是她不得不送的死。等這群蠻子完成後,也就是厄歌莉娅和他們的死期了。”
“而我們的目的是,在厄歌莉娅複蘇之前,盡可能的操練這群蠻子,鍛煉我們的公民。”
她拍了拍阿布雷斯的石頭肩膀。
“就像你這樣的。”
阿布雷斯被吓了一跳。
如果不是已經擢升,他可能會被吓出一身冷汗。
但他很快就回複了平靜,甚至笑了出來。
“原來如此,我就說,我近期接觸的這些公民都是相對的生面孔,也一個個跟我一樣傲慢和貪婪。”
“原來執行最後計劃的公民,都是精挑細選來的。”
他詠歎。
“至尊啊!光榮的王,命運的神啊!您又何必擔憂我們,會違背過往而被阿蒙燒死呢?”
他們隻是壞,純粹的壞,隻是純粹的認為法圖納治下的生物都應該被消滅。
無論對方有怎樣的文明,無論是先進,還是落後。
他們才是真正的種族主義者。
他們比波愛修斯更極端,但也更堅定啊!
阿布雷斯看到了波愛修斯那榮耀軍團被燒死的原因,他卻對此嗤之以鼻。
如若看到那先進的文明就質疑自己文明的偉大,那理所當然是不榮耀和光榮的。
真正的文明,真正的強者。
他們理所應當應有揮刀向更強者,且堅定自我的勇氣。
阿布雷斯,乃至許多樂師和魔像,都有這樣的堅定。
哪怕殺死的,不是法圖納治下的生命!
因為需要,就殺死。
因為能,就殺死。
如若不能,那就成為能。
毀滅你,與你何幹?
優恩尼娅聽出了阿布雷斯話語中的極端思想,她知道。
這是多年以來的種族隔閡,乃至波愛修斯這樣的極端鷹派所帶來的遺留。
這是雷穆利亞太過偉大宏偉,乃至現在真正的淩駕于法圖納之上所帶來的。
這是傲慢的序章,好在已經被命運的目光所洞視。
她歎息。
“你們卻不知道,這樣極端的思想,恰恰是至尊所擔憂的啊!”
不是擔憂他們被燒死。
這樣堅定的,威權一般的理念。
福波斯隻會回應他們,因為威權。
優恩尼娅說。
“至尊和我所擔憂的是……”
阿布雷斯打斷了他。
他傲慢,卻義正言辭。
“不會。”
“因這是人的心會決定的,我們并非不知道,我們可是樂師,可是雷穆利亞的公民。”
“榮耀之民!”
“我們隻是。”
阿布雷斯的話讓優恩尼娅心都一震,因那是哪怕如她都未曾聽說的話。
“對蠻族單純的惡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