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這大概就是天上的詛咒吧。”
她的目光看着阿蒙,那似乎是希冀,也似乎是期許。
但更多的确是灑脫和釋然。
她說。
“我是女主人。”
我是大母親。
這個理由,已經足夠了。
阿蒙對此,隻是歎了口氣。
他的目光跨越逐漸止息的雷暴,見證那位死去的影武者,逐漸在巴爾永恒的權柄從地脈中複歸。
他重新拿起了弓。
他說。
“你知道的,摯友啊。”
他是不愛人的神。
但是。
他是珍惜能夠與他同行的朋友的。
就如他昔年在那銀色的月光下,對他們許下僭越的妄想,并對他們伸出手一樣。
“所以,請快一些。”
……
森森的白骨礦洞中,蛇類嘶鳴的聲音已經不絕于耳,甚至蛇類那冰涼滑膩的觸感,都已經無處不在。
狐齋宮就仿佛被一條或無數條毒蛇所包裹了一樣。
這讓她幹煸的毛發都被刺激的立起。
咀嚼聲愈發響亮了,吞咽聲也越來越明顯。
終于,當狐齋宮現實的身體隻剩下一個腦袋的時候,一道疲憊至極的聲音從她心底的深處響起。
“我乃渎身渎名之神。”
“向我祈求,還非人子。”
“你真的明白這意味什麼嗎?”
“愚蠢的小狐狸。”
雖然聲音無比的疲憊,但終于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瘋狂和扭曲。
這代表,奧羅巴斯的意志終于開始在混亂的祟神狀态中開始複蘇了。
甚至整個八醞島上,那累累森白的蛇骨,都開始微微的發起了亮光。
一隻九尾狐,大妖怪。
還是雷神來到稻妻前,統治稻妻的實際統治者。
這對于祟神來說,已經是勉勉強強足夠啟動複國神大儀式的祭品了。
雖然無法徹底的溝通那位昔日的奧羅巴斯,但讓那位神明在祟神的姿态外,展現部分力量,那理所當然是沒有問題的。
哪怕隻有一個腦袋了,甚至腦袋都逐漸在咀嚼和吞咽聲中消失,狐齋宮卻依然無比的恭敬。
“至尊至貴的遠呂羽氏尊,海祈大禦神。”
“禦建主尊鳴神大禦所尊下眷屬九尾天狐狐齋宮向您緻敬。”
蛇神的聲音一如既往的疲憊,但到底還是發話了。
“說出你的訴求。”
狐齋宮的聲音已經逐漸消失了,同樣消失的,還有她本就不多的腦袋。
她的聲音也開始變得迷迷糊糊,一頓一頓。
“請……挽救……人……”
狐齋宮消失了。
或者說,狐齋宮。
死了。
作為祭品死去了。
奧羅巴斯呼了口氣。
救人?救什麼人?誰還能在天上和鳴神庇護的稻妻千萬群島中作亂?
這是稻妻被外海的邪神們攻陷了,還是深淵入侵了?
甚至都找到了他。
一隻九尾妖狐的能量來源,已經足夠他短暫的觀察外界了。
奧羅巴斯當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作為稻妻國神,祂可謂是稻妻最後的保險。
能讓他死去的狀态短暫的清醒複活為活的狀态。
這代表稻妻已經到了最後的危亡關頭了。
所以他艱難的活動着死去太久已經徹底僵硬的神明靈體,一點點,一點點的從自己的身軀中遊了出來。
他剛出來,就立刻注意到這附近的環境不對勁。
“大結界?”
“還有,天上力量的影響?”
奧羅巴斯更疑惑了。
這怎麼看也不像是深淵入侵和邪神進攻。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在稻妻全國中竟然沒有感受到任何魔神的力量。
甚至鳴神都不在。
他的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所以他第一時間扭頭看向了海祇島。
這不看還好,這一看他立刻目瞪口呆,目呲欲裂。
這是他的海祇島?他為人子建立的大國?
他的子民!
竟然一個個都如同俘虜如同奴隸一樣,被抓捕關押在了一起!
他的目光穿過了海祇島,更是直接看到了淵下宮中的情況。
這都是什麼東西!
奧羅巴斯一下子感覺都處理不過來了,他本就因為祟神而混沌的腦子這一刻更是快要放棄了思考。
鳴神不在,稻妻幾乎淪陷,海祇島已經淪陷。
他的子民全部成了俘虜,甚至天上的禁忌似乎都要被探明了。
奧羅巴斯被刺激的蛇鱗都要炸開。
雖然靈體的他沒有物質的蛇鱗。
好在他到底的曾經計劃過獻頭大儀的神明,他很快就處理好了自己的狀态。
那冰冷的蛇瞳也俯瞰向了整個八醞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