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說過藥師生人,沒聽說過藥師滅人的。
奧羅巴斯也沒有意識到祂剛剛已經又死了一次,祂甚至沒有絲毫奇怪為什麼訴說那個禁忌的名字後他們還沒有出問題。
祂當然不知道,為了世界線能夠依然合理的繼續,可悲的大帥,虛無的主義替他們苟了多少東西。
哪怕到現在,還有無數未知的邏輯、概念、意義在被虛無主義給虛無呢。
而方舟一騎絕塵,從時空上就遠遠甩開了偶然路過的銀河。
奧羅巴斯吐出了那個禁忌的名字後,整個神好像都擺了,驚恐和戰栗的軀體也終于逐漸的平複了下來。
他冰冷的神瞳注視着阿蒙的荷魯斯之眼,吐出如轟雷一般的話語。
“具體的内容我也不甚清楚,但我知道,知道這個名字的神和人,都要死。”
“那天京的命令前所未有的嚴苛,不容任何拒絕和遲疑。”
說到這裡的時候,蛇神那轟雷一般威嚴的聲音都好似帶着愉悅的笑意。
他說。
“阿蒙啊,我會在地脈和生死裡,靜候你的末日。”
萬裡無雲的晴空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來了烏雲,滴滴答答的暴雨開始逐漸落下,越來越急。
閃電降臨了,且很快天空就變得電閃雷鳴。
蛇神那永恒的國度再一次變得喧嚣了起來,無數的雷柱從天上貫穿到地下、海下。
無窮無盡的天光湮滅了一切,無論是奧羅巴斯的祟神體還是那黑色的眼睛。
隻是在光明洗滌罪惡的最後時,奧羅巴斯看着黑色的荷魯斯之眼,還是說了一句。
“縱然知道,作為威權的神,你應是不會違背你的諾言的,因那對于傲慢如你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但我依然要告訴你,因我是愛人之神。”
“不要亵渎你的諾言,不要違背我們的交易,你這輸給誘惑的,罪惡也權威之神!”
最後,他還是擔憂自己子民。
降臨的祟神毀滅了,他以自己的祟神體為祭品,重新喚起了魔神滅亡後的元素潮汐和魔神殘渣,以此降臨庇護稻妻全域的雷霆結界。
同樣的,靠近它的荷魯斯之眼也即将步入滅亡的盡頭。
阿蒙沒有抵抗這樣毀天滅地的力量,他黑色的眼睛隻是平淡的注視選擇自我滅亡,降下雷霆大結界庇護整個稻妻的蛇神。
隻是湮滅之前的最後一刻,他帶着疑惑的問。
“我為什麼要把精力投給無謂的蟲子?”
阿蒙理解奧羅巴斯的愛人邏輯,他畢竟已經觀察了樹王和布耶爾百多年了。
百年的時間,在蠢的人都能明白什麼是愛人。
阿蒙對于魔神愛人也有自己的理解和認識,盡管他不愛人就是了。
他隻貫徹自己的意志,依據自己的意志前進。
擋在他前面的,他就毀滅。
不能毀滅的,那就成長到可以毀滅他。
正如他對天理的反叛,對舊世界秩序的否認。
他隻是前進,道路旁的蟲子想跟上那就跟上,想停下那就停下。
隻要别擋了他前進的路線,誰會注意到蟲子呢?
如果不是稻妻渺小的人類站到了他的對立面,他甚至連對他們投去目光都不會。
甚至就算現在,他對這些渺小人類投去的目光也不是俯瞰,甚至隻是餘光。
他主要的視線,依然盯在他敵對的稻妻諸神身上。
他會對海祇島怎麼樣嗎?
當然會啊,他已經用海祇島得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
既然這種對于海祇島及其文明的使用不至于毀滅他們,那麼接下來,毀滅海祇島和其上的人類,又有什麼意義呢?
那隻是浪費時間而已。
他們,根本不配站在他前進的道路上!
他是威權的神。
阿蒙的眼睛根本沒有在對海祇島投去目光,相反。
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奧羅巴斯的屍骸上,停在稻妻那八百萬大島,以及繁星和沙礫,或浪花一般多的小島上。
他注視着神的結界庇護了所有的島嶼,卻僅不庇護自己的屍體。
他注視着這位強大的神明哪怕死了也不能逃脫愛人的詛咒。
祂永遠不得甯靜和平和。
明明祂遠比所有人類都要優越。
但最終,他也隻是平淡的說了一句。
“我隻是不想如你們一樣,做那天上的奴隸。”
“僅此而已。”
荷魯斯之眼就這樣湮滅了,帶着阿蒙的聲音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