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高橋裕介…好耳熟的名字。”
胡子男撓撓鬓角,“如果他不巧正是我認識的那個高橋的話,那我得過去看看才行。”
他撐着地坐在了松田警官旁邊,拒絕了年長那位諸伏添茶的建議之後,捧起了卷毛墨鏡男的茶杯,在聽到墨鏡男不爽的咋舌之後偷偷朝着柯南笑。
“嗯嗯,前半段我也跟上了——我可以加入這個話題的吧?”
剩下三個人似乎都對這副場景見怪不怪,隻有離胡子男同樣很近的江戶川柯南感覺哪哪都不對勁。剛剛和他對視一眼,事實上小偵探的冷汗還沒有消下去,身體的本能是遠離眼前這個人…而且那句“前半段我跟上了”是什麼意思?竊聽器?這間屋子裡的其他人不都是警察嗎誰來管管這個家夥啊?
“你認識死者?”松田陣平疑惑地挑了挑眉,“從哪裡?沒聽說過你還在長野這邊有工作。”
“總得有點你們不知道的工作吧。”胡子男聳聳肩,把視線投向面相兇惡的長輩,“大和警官,需要人手嗎?我想去現場看看。”
大和敢助飲盡了手中的茶,“我過來本來就是來叫人的。”他說,“最好你們三個都去。”
而旁邊的松田陣平抱起了胳膊。
“怎麼有案子你就肯出門了,想轉行當偵探?”他撇撇嘴,“我今天來了一天都沒能把你從房間裡拽出去。”
而胡子男隻是不好意思地笑一笑,連柯南都能看出來他沒有什麼想要悔改的意思。
“話說,這位先生應該怎麼稱呼啊?”柯南插嘴,“哥哥你就是門牌上的那位諸伏景光嘛?”
他問出這句話的一瞬間整個房間微妙地沉默了一下。
“…如果非要說的話,我不是。”胡子男摸摸下巴上的胡茬,“不過你要想要用這個名字叫我也可以,景,景光,随你在怎麼稱呼。”
柯南張張嘴,又無助地閉上。可惡,這個房間裡有沒有一個可以把話說明白的人?這種模棱兩可的回複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他隻是問了稱呼而已吧!?
“如果要去的話,”諸伏高明站起身,“那我們就盡快動身為好。”
小諸伏抓住卷毛警官的衣袖,“松田,陪我去拿探照燈和手電筒。”
他們兩個看起來關系不錯的樣子,肢體動作也顯得親密,剛剛諸伏景光捧住松田陣平的茶杯卻一口沒喝,也隻是在逗卷發警官玩而已。柯南默默地觀察着兩個人,恍惚間以為自己看到了班上那些在課間嬉笑打鬧的男同學。
“松田,”諸伏高明開口囑咐,“看着景光讓他多穿兩件衣服。”
好像揭開了什麼傷疤似的,柯南看見諸伏景光原本輕松的笑容一下子收回了幾分,變得僵硬而勉強,手指也顫抖了一下,然後微微攥緊。而被他攥住的松田陣平隻是用另一隻手把墨鏡取下來插在兜裡,眼神嚴肅地沉了一下。
“啊,我會的。”
他認真回答了諸伏高明這句玩笑般的囑托。
7
一行五人走回了那片雪地。
屍體上已經積攢了薄薄一層新雪,被探照燈一照,顯得更加觸目驚心。大和敢助指着那片雪地,“那兩處腳印是我和柯南的。”他說,“我們盡可能沒有破壞現場,除了那兩行腳印不得不留。”
松田陣平緊趕兩步,把射燈挂在了一旁的樹枝上。
第一個靠近屍體的人是諸伏景光。因為他确實需要查看死者是否是他認識的哪一位,所以幾人都默契地把檢查屍體的工作交給了他。在臨行前被強迫着全副武裝的男人在死者肩膀旁邊駐足,低下頭查看屍體的面部。
“看出什麼來了?”松田陣平踱步到諸伏景光身邊。
諸伏景光看他一眼,蹲下身,用牙咬下一隻手套,“…确實是我認識的那位高橋。”
因為那隻被咬在嘴裡的手套,他的聲音含糊,卻也在這片午夜的密林裡震耳欲聾,“他被人仇殺的話,我不覺得奇怪。”諸伏景光說,捏住死者僵硬的下颌,低頭看了看對方的臼齒,“但很遺憾,似乎直接緻死的部分不是那一處刀傷——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