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也跟着一起賠笑,掩飾自己的窘态。
“南宮将軍亦有三年未回京都,和将士們常年駐守邊關,屬實不易。吾先讓他們休沐三日,擇日再辦個宴席,宴請之事還需君後費些心思。”
“這本就是臣夫的職責。”
後宮君夫并非閑散之人,也是有相應的職責。如後宮之首韓君後,除正常打理後宮人員各司其職,還需照料好公主郡王,平日裡的宴席也需要君後操持。而姜側君與玉美人等更多的是配合韓君後料理各項事宜。
“專為南宮将軍辦的慶功宴嗎?兒臣也想去。”安平有些興奮,想着可以再次見到南宮焱。
“胡鬧!你一個男子怎可去得朝堂,有空呀多來泰和殿陪陪你的長父。”
安平一聽這話術,慌忙朝韓君後使了個求救的眼色。若不求助,接下來就得聽帝君說教一番。
“安平小孩心性,一時興起而已。您不是還得上早朝,看天色也差不多了。教導一事就由臣夫來代替。”
被韓君後這麼一打岔,帝君後半段話語愣是生生咽回了肚裡。
“你呀,就慣着安平!”帝君看着眼前這對父子,無奈地搖頭,轉而向安平說道,“等吾得空再來說道說道你。”
“兒臣謹記君母教導。”無論何時,賣乖總能赢得好評。
君後與安平起身送離帝君。
帝君剛踏出泰和殿,便把武悅喚至身側,低聲問道:“交于你的事,可有辦妥。”
“回帝君,昨日南宮将軍回府途中并無任何異常。倒是城内迎接的百姓中,還有其他世家公子,探子還見着了戚家公子。”
武悅是帝君身邊女倌,身懷絕技,一心侍奉帝君而選擇終生不婚。
“戚家公子?”帝君微微皺眉,思慮着,“可是韓君後的表親戚氏?”
“沒錯,許是長公子。”
“南宮将軍年歲幾何?”
“二十有一,還未婚娶。”常年跟着帝君,武悅自是知曉帝君話語外的意思。
“将軍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年少有為,成為京都公子們的心上人也不為過。”
終究是安耐不住了?帝君并未表露過多的情緒,内心卻是在盤算着下一步的策略。
“屬下是否再繼續跟進戚家公子?”
帝君颌首默許,忽地想起一事,問道:“安平也有十八了吧?”
“是。”
女倌見帝君沒有再問話,便退至身後默默地跟随前行。
今日安平在泰和殿待了約有一個多時辰。這段時間内,阿福得守在門外,不能進屋也無法離崗,着實有些心焦。等安平踏出門的那一刻,阿福仿佛看到了希望之星。
“郡王。怎得這麼久?”阿福關切道。
安平露出一臉沮喪的表情,慢慢擡頭望向遠處,深呼口氣,低語道:“帝君發現了我們私逃出宮。”
“是……是要責罰您麼。”責罰可不是抄幾遍書那麼簡單,阿福慌了神,繼續說道,“小的去向韓君後求情,說是我慫恿您出宮的?”
阿福已然一副康概就義的模樣,結果看見一抹笑意劃過安平的臉,是惡作劇得逞的笑。
“喏,給你,禦膳房新禦廚做的杏仁糕。”
“您每次都這麼吓唬我,這差事太難當了,什麼時候放小的回鄉成家吧。”看來杏仁糕也無法壓制阿福的牢騷。
“好主意,我這就讓君後重新安排個随從,明日好陪我出宮!”安平轉身往回走,繼而又停住,補充道。“啊,對!還能再去雲水閣聽新來的先生說書。”
知道阿福好脾氣是如何養成的麼,大概便是今日這事的循環往複。
“郡王……”阿福此時此刻已啞口無言。
“哈哈哈!說正事,出宮是真,帝君準我去皇長姐那小住幾日。”安平心情格外舒暢,宛如雨後晴天。
“阿福大人。”一側的小厮把包袱遞到阿福跟前,解釋道,“韓君後為長公主殿下準備的物件,托郡王殿下務必帶到。”
阿福接過包袱,緊随安平其後,暫别泰和殿。
細雨綿綿,依舊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