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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換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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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有打算,你再去買些胭脂水粉、珠钗回來。”安平接過羅裙,随手摸了下料子絲滑不紮手,确如老闆所言。

“您不會……不會是要……郡王,使不得!”阿福一下子便反應過來郡王的用意。

“快去,别磨磨蹭蹭地,耽誤時辰!”

阿福本想再說些話兒勸勸主子,但看到安平相當認真的神情,便知已無退路。他隻得麻溜地找鋪子買齊所需的東西。

萬事俱備,隻欠裝扮。他倆尋了個不起眼的客棧,要了間客房。

阿福此時内心甚是忐忑,一路上都在尋思自己到底有幾個腦袋才夠用。他依舊不死心,想把走上歧途的主子拉回正途。

“郡王,您真要去那種地方,那地方不合您身份。若是被帝君知曉,小的都無法想象會面臨什麼結果。”

“我自有分寸,隻是去看一眼又不會發生什麼意外,再說尋常百姓也沒見過我的容貌,不用太擔心。”安平換上那件鵝黃色羅裙,大小正合他的身段,為了裝得更像個女人,還用上了逛街時打包回來的包子。

巧手阿福給安平梳了個當前姚都女人們時興的發髻,再戴上珍珠發簪和步搖,臉部暈上淡淡的胭脂,點個蝴蝶唇妝,描好小山眉。安平不愧是生在天家,各項底子都好,整一套下來,盡跟女人有七分相似。

整理好後,安平對着銅鏡細查一番,對自己能進雅樂居有十成把握。但是阿福無法接受女裝的郡王,雖說郡王女裝确實有七八分神韻,但此行為太傷風化,更别說還要去雅樂居那種地方!

安平一路走至雅樂居皆安然無事,沒有一個行人發現他的獨特裝扮。倒是阿福格外的别扭,鬼鬼祟祟地偷看行人是否發現異常。連安平停下腳步他都沒注意到,愣是撞上安平的後背,踉跄了幾下才站穩。

“郡王。”阿福耷拉着腦袋,做最後的掙紮,再次勸道,“咱還是回府吧。”

這箭已經在弦上,就等蓄勢待發。為了去一探究竟,安平怎會輕易放棄。

“你在這候着,我去去就來。”

“您是要自個兒進去?”阿福是真的慌了。

“哪有主子去尋歡還帶着小厮的道理。我隻去一炷香的時間。”安平看得出阿福在擔心什麼,安慰道,“相信你主子,機智聰慧,哪件事不都是處理得好好的。”

看着郡王斷然離去的曼妙背影,阿福已臨近崩潰邊緣。

安平換了身羅裙後如魚得水,起碼雅樂居門口的幾位迎賓男子并未起疑,熱情地招攬他入内。安平被其中一位迎賓男子拉扯時,極力壓制着時不時冒出來的尴尬神情。

雅樂居門面屬低調雅緻,但裡面卻别有洞天。大大小小的燈盞襯得堂内宛若白晝,廊檐裝飾着淡色紗幔,相應的隔斷配有亮晶晶的珠簾,這一搭配顯得前後景緻若隐若現。角角落落也有好好的打點,有蘭草、松柏類的植物,高高低低兼顧層次。值得一提的當屬那面文思牆,上面留下了諸多文人雅士的詩詞,有來自家喻戶曉的風騷詩人,也有近來高中的文狀元的筆墨等,可謂是百花齊放之景。

安平被迎賓男子任由帶領,幾乎迷失在周圍的環境中,心裡直呼沒有白來。眼前各種景象可比話本上寫的要迷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般情況下,來雅樂居的客人會被帶至大廳落座,若是有特殊需求會有專門的小厮轉手交接。此迎賓男子見安平不似常來的雅客,遂安排其先落座,并招呼小厮奉上美酒小食。

大廳的座位擺放也有講究,與八卦圖位有些許相似,中間是個圓形舞台。當前正有節目上演,靠舞台邊坐着一位戴面紗的男琴師,修長的手指撫在琴弦上如流水般順滑,琴音美妙動聽,緩急有序。而舞台中央幾位身段相近的美豔男子正翩然起舞,個個身着薄紗,肌膚顔色隐約可見,脖頸與腰間纏着珍珠和金屬片制成的鍊子,金屬片兒碰撞的聲音與琴聲盡能相互呼應。

真乃人間絕色,安平不禁感歎道,忽地才想起自己來雅樂居的目的并非享樂。他立馬收心,整理下衣裙确認女裝萬無一失。安琢磨着,在雅樂居門口有人接應南宮焱,并且帶了好幾壇酒都說明是一場宴請。既然是宴請便會選擇空間較大且安靜的地兒,而非大廳。思至此,安平假裝喝多去借個茅廁,小心翼翼地往二樓移動。

他還沒走上半圈,便瞧見了南宮焱的包間,還是半開放式的廳屋,那位置極好,大廳舞台可一覽無遺。包間裡有二十多人,皆是軍人體魄,相當好分辨,他們大多喝得盡興。安平仔仔細細地查看了三遍,都未發現南宮焱的蹤迹,甚至連她的跟班都不在。

在檢查完整個二樓之後,安平隻得回至原位,悶聲喝了幾口酒,很不是滋味。

好好的兩個人怎麼就憑空消失。安平腦内突然閃過一道光,莫不是去了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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