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焱揚眉一笑:“不愧是韓相,處事果斷。”
“實不相瞞,當初楊若喬攜楊琦來我府上說親,我是萬萬不同意。奈何帝君得知此事後,她竟依允了這門親事。可耐小女也并不待見楊琦,二人磕磕絆絆過着毫無意義的生活。”
韓越長籲短歎道:“我也不怕将軍笑話,小女與楊琦近來正商議和離事宜,那楊琦始終不肯答應,氣煞我也。”
南宮焱默歎韓越不愧是縱橫官場的老狐狸,三言兩語便與楊琦撇清關系。不過,她似乎并不清楚楊琦背後所做之事。
“韓相的家事我便不多過問,我還有事先行告辭。”
韓越猛地一把拉住南宮焱的手臂,賠笑道:“将軍你這告辭的去向怎不是宮門?”
南宮焱拍拍韓越的手背:“昨日安平受了重傷,我這個未來妻主理應來探望君夫。”
“帝君與郡王那邊,将軍……”
“韓相将話說得如此明白,我必定不會牽扯及韓家,尤其是四小姐。”
“韓某多謝南宮将軍。”韓越如釋重負,同時松開手放南宮焱離去。
韓越生育四子,實則隻剩長子及四女,另外兩個早夭。故而韓家上下對四小姐格外寵愛,萬事皆依順着她。
未等南宮焱前去請旨,武悅便已前來通傳帝君召見的消息。
慶元殿内,南宮焱将安平遇險一事從頭至尾說與帝君,自然是将聚仙台換成普通煙花地,這話她也交代安平如是說。
帝君了解實情後神色鎮定,直言小輩之事她不好插手,但可放任南宮焱去處理。
南宮焱當即心領神會,進而懇請帝君讓其帶安平出宮。
帝君答應地亦是痛快,立馬差人去明輝殿請人。
這會兒安平正躺在搖椅上休憩,左臂傷口處隐約傳來絲絲的刺痛感,刺激他頻頻回想起昨日南宮焱所說的君臣之别。
思及此,安平情緒凄迷,重重地歎了口氣。
“郡王殿下。”宮人前來傳話,“南宮将軍向帝君請旨,說想帶您出宮。”
安平忽地睜開雙眼:“将軍要帶我出宮?”
“正是,帝君說若是殿下您願意,現下即可出去。”
阿福埋怨道:“可是殿下您這傷還沒好。”
安平瞪了他一眼:“這不是好好的嗎。”
他順勢舉了下左臂以證無礙,豈料“嘶”地一聲脫口而出,安平窘态十足。
阿福小聲嘟囔道:“昨夜還說将軍待你無情,如今又是為伊癡狂。”
“你且看她既來邀約,可見将軍仍是挂念着我。”
安平欣然起身,整理好衣裳,心情自是好了大半。
“殿下可先随奴移步宮門外等候,帝君與将軍還有些要事仍在商議。”
“阿福,你若不想去便待在宮裡。”
阿福搖頭歎氣,隻得順從地追上安平的步伐。
宮門外,紅昭駕着馬車正候着。她見安平郡王前來,立刻下車以禮相迎。
“将軍命我在此等候殿下。”紅昭打量着安平的左臂,關切道:“殿下傷勢可有好轉。”
“較之昨日,好了許多。紅昭姑娘,将軍可曾說有何安排。”
“将軍做了兩手準備,若是帝君答應您出宮,那她便帶您去散心;若是帝君不答應,那便隻能去探望您。”
紅昭這解釋夾雜着添油加粗的成分,她将南宮焱借安平查探線索的計劃僞裝的不漏痕迹,不得不說實乃高明。
安平暗自欣喜:“有勞大家為我費心。”
“将軍誇贊殿下您英勇果斷,若非您在場激起楊琦的鬥志,她還探聽不到确鑿的線索。”
“她果真這麼說。”安平不禁挺直腰杆,心中陰霾更是一掃而光。
什麼君不君,臣不臣的,盡數抛之腦後。
阿福聽出了話中蹊跷:“昨日将軍也在場?殿下您莫不是有其他事瞞着我?”
“诶,我們将軍回來哩。”
南宮焱的出現,讓紅昭順勢避開阿福的追問。
遠處南宮焱沐着和煦的日光款款而來,映入安平的眼底,依然如初遇時那般耀眼,令他心生向往。
“殿下有傷在身,能否承受路途之遙。”南宮焱的視線落在安平的左臂上,面露擔憂之色。
安平心中泛暖:“無妨,将軍此行要帶我去哪兒?”
南宮焱從容而笑,揚聲道:“自然是帶你去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