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青州,即使是身處偏遠地區的百姓皆略有耳聞,畢竟是姚國較有名氣的州府之一。其左臨姚都城,右靠大海,擁有天然的港灣,州府官員以此建造了港口,造福衆多百姓。
青州的港口帶來的不僅有豐富的海産物資,還以海運連通周邊鄰國進行貨品交易,除此以外當地的糧油時蔬等品類多且産量極高,遂此地被譽為寶地。
有道是民富則國也富,青州每年上繳的賦稅位列前三,常被帝君作為各州府的楷模進行誇贊。
青州富庶還得益于當地百姓勤勞能幹,富有經商頭腦,更為重要的是起初帶領百姓步入正道的父母官頗有才學與遠見,提出了多項良策且落地實施。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很多官員擠破頭顱都想來青州當差,那真可謂是肥差,不論是積攢财富或是日後對官位的提升皆有益處。
帝君将武考新政于此優先實行,亦是因為青州人才濟濟,更易包容新事物,況且它與都城相鄰往來傳書尤其方便。
因此姚都城與青州連通的官道寬闊平整,南宮焱縱馬日夜兼程比原定計劃早十日到達,當她踏入青州地界時,開始放慢趕路速度。
此時官道上的行人漸漸增多,有家境富裕提前來青州落腳探聽消息的,有極具生意頭腦的商販占據先機進行賣貨的,當然更多是來湊熱鬧的。
“已經許久沒這麼熱鬧過呐!”一位用騾子拉貨車的中年婦人感慨道。
另一位年輕女子友善地搭話:“是咯,嬸兒這次可要賺得盆滿缽滿。”
中年婦人爽朗大笑:“咱就是來湊個熱鬧,瞧瞧那些個生龍活虎的武女郎,賣貨才是其次。”
聞言,路上的行人皆笑意盈盈。
南宮焱與天冬已不再駕馬,改為牽馬步行,混迹于行人之中,聽着大夥兒的各種閑談趣事。
他們走了未多時,忽見前方路邊有個茶肆,有三三兩兩的行人停下,掏幾個銅闆喝碗茶歇歇腳。
南宮焱朝天冬使了個眼色,将馬匹交于他去安放,自個先找空位入了座。天冬安排完馬,又找掌櫃的要了壺茶水和吃食。
茶肆裡的趕路人頗多,堂内堂外充滿着喧鬧的生活氣,兩名夥計來回穿梭其中很是靈巧。
給南宮焱送吃食的是個身材矮小的年輕男夥計,透着幾分機敏伶俐:“看您氣度不凡定是都城來的貴人。”
南宮焱擡頭看向他,起興道:“說來聽聽。”
夥計自豪地拍着胸脯道:“您别看我隻是個茶水鋪的小夥計,這來來往往的人也是見多了。”
“既然你見多識廣,我倒是想和你打聽點事兒。”南宮焱掏出一小塊碎銀置于桌面,單指敲了兩下桌子。
夥計兩眼放光,直勾勾地盯着碎銀,邊搓着手邊連連點頭道:“貴人盡管問,小的知無不言。”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們此行來青州就是湊個熱鬧,不知夥計可知州府近來有何趣事發生?”
這類人對于夥計而言比比皆是,仗着家裡有錢有勢到處尋樂子。也正是因為有這類出手大方的人,能讓他這個小夥計增加些額外收入。
“那您真是問對人了!”夥計伸出一隻手半搭在嘴邊,悄聲道,“近來還真是發生了一些怪事,有幾位早來的考生在迎春苑聚衆鬧事,連州府錢大人都出面勸阻。”
南宮焱随着夥計的講述輕皺眉頭,詫異道:“竟有這等事情,我還真未聽聞。确實有意思,你且細細講來。”
夥計一聽更是洋洋自得,頓時講得更為帶勁:“那迎春苑便是男子賣笑之地,我大哥在裡邊當跑堂。事發于半個多月前,先來的考生當晚結伴去喝花酒,要了個雅間還找了幾個美男子作陪。起初還好好的,當我大哥第三回去給她們送吃食時,房裡正鬧得兇。”
“那場面甚是駭人,桌上地上都是血,美人們早跑沒了影。我那大哥哪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面,當即吓得手腳發軟,手中的菜肴酒水撒了一地,回過神後連滾帶爬的溜了。”
南宮焱若有所思道:“事情鬧這麼大,倒是沒點兒風聲。”
“媽媽喚人去請來了錢大人,一刻都不敢耽擱。而後錢大人将此事壓下去咯,鮮少有人知曉。”
半個多月前确實有考生已入選二次選拔名錄,文試早已結束,而武試持續長短則視各縣考生人數情況而定。遂小縣選拔時日相對較短,提前來州府報道亦是情理之中。如此說來,事情可信度挺高,倒也對得上錢敏的請托。
夥計見南宮焱沉默不語,心急試探道:“貴人您對我說的趣事可還滿意?”
南宮焱淺笑着将碎銀推至夥計身旁,道:“你若是有其他趣事可不能藏着掖着。”
“咋能做藏着掖着的事兒,定然都說與貴人聽。”
旁人不信總有人信,不愧是都城來的人真夠闊綽。夥計笑眯了眼,将碎銀緊緊握在手心甚至還悄悄掂量了下,适才滿心歡喜地退下。
天冬詢問道:“家主,眼下如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