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在金陵那時不同,徐州府内并未讓人感到氣氛沉重,除了對進出城的人排查嚴了些,“盜聖”“竊寶”之類的話題,在大街小巷中已經成為了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畢竟“盜聖”出山,相中的都是那些大戶人家的奇珍異寶,其他市井小民又何必擔憂呢?
百姓們對于這突如其來的“盜聖”事件更多的是調侃與好奇。
茶館裡,說書人繪聲繪色地講述着“盜聖”如何智鬥守衛,夜入豪門而不驚動一人的傳奇故事,引得聽衆們時而屏息凝神,時而捧腹大笑。這些故事被添油加醋,傳得神乎其神。
徐州城内的孩童們更是興奮不已,紛紛模仿起“盜聖”的潇灑身姿,夢想着自己也能成為那樣飛檐走壁、來去無蹤的俠盜。
據說有人甚至私下開了盤,就賭是這盜聖能夠繼續在徐州府無法無天,還是馬上将被徐州府衙擒獲。
淩憂并沒有急于前往徐州府衙,而是熟練地混在人群之中打探消息。
雖然表面上徐州府的百姓對“盜聖”之事顯得輕松诙諧,但暗流之下,卻隐藏着幾分不安與戒備:那些怕被“盜聖”盯上的大戶人家,更是加強了府邸的守衛,日夜巡邏,生怕成為下一個遭殃的目标。
另一個被提及最多的人物就是徐州府的總捕頭,明玉昭。
雖然明玉昭的聲名不如展虹那般響亮,但他在這一帶曾連續破獲數起大案,還曾多次以身犯險,剿滅賊匪,辦事穩重,武功高強,因而年紀輕輕就當上了總捕頭。
不過看起來,明玉昭對這盜聖一案也是暫時束手無策。
難怪嬴非還要另外找淩憂作為查案的幫手。
在城中轉了一圈後,淩憂才找到徐州府衙,将嬴非給的那張帶着盜聖印字的紙箋與自己的一封書信遞上,不一會兒,就有一個捕快将她領了進去,到府衙一側等候。
等待了一盞茶的功夫,從外面走進來一個身着捕頭服色的高大青年。他步伐穩健,每一步都顯得那麼自信而有力,仿佛整個徐州城的安危都系于他一人之身。
此人自然就是明玉昭。
明玉昭拱手行禮,聲音沉穩而有力:“這位就是淩憂女俠吧,女俠在金陵和鎮江破獲兩起大案的名聲,明某也略有耳聞。”
淩憂微微一笑,回禮道:“明捕頭客氣了,我不過是個行走江湖的小女子罷了,此次路過徐州地界,聽說這盜聖之事攪得城裡不太安甯。恰好我有個朋友與盜聖有些淵源,因此想托我前來查一查,最好能協助明捕頭将他逮捕歸案。”
“既然女俠有心相助,明某卻之不恭了。”明玉昭先請淩憂就坐,然後馬上叙述起案情,“近來江湖上傳言盜聖複出,本與我們公門中人無關,但他在徐州府連續盜竊三件寶物,不由得我們不管。目前我們所知,僅僅是盜聖所瞄準的目标,都是些珍貴的珠寶玉器。”
“敢問明捕頭,在現場可有什麼發現?”
“此人的作案手法十分幹淨利落,而且輕功極高,尋常守衛根本無法發現其蹤迹。目前僅有的幾個與他正面交過手的守衛,也都是剛見到一個黑影掠過就被打暈了,沒有留下什麼線索。”
“犯人如此肆無忌憚,我想他定是一個極端自信之人,不會輕易罷手,一定還會再次作案。”
“不錯,我已經讓下屬整理了徐州城内各大戶所藏的珍品名錄,挑選了六個盜聖最有可能作案的地點,派人蹲守,今晚就請女俠和我們一起行動吧。”
淩憂有些疑惑:“明捕頭怎麼能就确認這六件寶物是盜聖的下一個目标?”
“我也隻是猜測,盜聖這三次盜寶,所盜走的寶物一次比一次貴重,而比張員外家的墨玉麒麟還貴重的,就隻有這六件了。”
淩憂心想這“盜聖”作案可謂是既有眼光又講究,還真不像是嬴非這樣一看就吊兒郎當的人犯的案。
明玉昭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盜聖許久沒有在江湖中活動,之所以如此行事,或許是在向世人展示他的能力,又或者,他背後有着某種不為人知的目的。而這些寶物,可能就是他實現目的的關鍵。因此,我命手下的捕快将這些寶物重點保護起來,并布置了嚴密的監視網。”
淩憂聞言,輕輕點頭,心中對這位年輕的捕頭多了幾分敬佩:“明捕頭分析得很有道理,看來我們今晚的行動,必須更加小心謹慎才是。”
“正是如此。”明玉昭站起身,目光堅定,“我已經安排了人手,分别在這六個地點附近潛伏。隻要盜聖一出現,我們就能立刻将他包圍起來。不過,盜聖的輕功了得,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淩女俠,我聽說你的輕功與劍法都不俗,有你在場,我更加放心。”
明玉昭為人不苟言笑,做事更是十分幹練,立即為淩憂分配好了任務。
這天晚上,徐州城内的燈火稀疏,隻有幾處大戶人家的宅院依舊燈火通明,守衛森嚴。淩憂與明玉昭分别帶領着一隊捕快,悄無聲息地潛伏在各自負責的地點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