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個回合下來,淩憂的攻勢愈發猛烈,但嬴非總能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和速度避開。
淩憂收劍。
她看着嬴非,沉聲道:“今天犯人在呂員外府出現,還刺傷了明玉昭,之後就遁走了,并非取走翡翠鳳凰,我覺得這件事有很大的蹊跷。”
嬴非的聲音中似乎帶着一點笑意:“你也覺得那人很有本事,所以懷疑我?”
“你的功夫我領教過,那個所謂盜聖的功夫我想絕不在你我之下,而且和你的輕功路數很像,我想,應該就是你的那個師弟。但我對他的了解太少,所以不得不來找你。”
“我和他已經十多年沒見了,就算他現在站在我面前,估計也認不出來了。不過,一個人活在世上,總有些東西是放不下,不會變的。”
“比如?”
“以前我們在徐州城裡一起要飯的時候,就經常來這裡。梨園社的老班主可憐我們,經常會給我們一些吃的。後來我們被我師父收養之後,我就沒有回來過這裡。”
“他回來過。”
“不知道,但是這幾天我調查到,直到今年年初老班主去世前,一直有人每個月都秘密給他送錢送物,我懷疑就是趙玥做的。”
“也就是說,他和你們分開之後,就回到了徐州,而且一直在這一帶活動?”
“正是如此。他或許并未遠離,反而以某種方式默默守護着這片他曾與我共同經曆苦難的地方。至于他為何會突然現身呂員外府,又為何隻是刺傷明玉昭而不取走翡翠鳳凰,這些謎團确實耐人尋味。”
“你了解趙玥的性格和行事作風,你覺得他接下來會怎麼做?”
嬴非沉吟片刻,緩緩道:“我師弟他……本性并不壞,隻是過于争強好勝,向來不甘于人後。他做這些案子,我想是因為他聽說了盜聖重出江湖的消息,因此想做出些動靜來,證明師父當年把他逐出師門是錯的,這盜聖,他能做的比我更好,手段能比我更高明。”
淩憂聞言,眉頭緊鎖,她深知趙玥的能力與野心,卻也明白他背後的那份不甘與執念。
“那麼,你打算如何應對?”淩憂直視着嬴非,語氣中透着一絲不容置疑的堅決。
嬴非輕輕歎了口氣,目光望向遠方,似乎在回憶着往昔的點點滴滴。
“我會找到他,親自與他了斷這段恩怨。但是,在此之前,我必須确保他不再頂着盜聖的名頭肆無忌憚。”
淩憂繞着老柏樹轉了兩圈,似乎在想着什麼,許久才開口道:“我要你幫我辦一件事。”
“請說。”
第二天一早,徐州府衙便接到了城西劉員外家的報案:呂員外家的翡翠鳳凰确實沒有丢失,但劉員外家那個更加貴重的白玉杯卻被盜走了!
明玉昭不顧自己傷還沒好,與淩憂一同勘察現場。
現場一切做的不留痕迹,隻是在地上灑滿了有盜聖印字的薄紙。
明玉昭的臉色黑得更難看了。
他的傷口還在隐隐作痛,但他仍舊目光如炬,掃視着周圍的一切,卻還是未能發現盜聖的蹤迹。
淩憂感到明玉昭在發怒,盡管他沒有表現出來。
這滿地的盜聖印記無疑是對他最大的挑釁。
她知道明玉昭的驕傲不容許這樣的失敗,更不允許一個盜賊如此明目張膽地挑釁他的權威。
淩憂等明玉昭看起來消氣一些了,才開口道:“既然盜聖已經偷走了最為珍貴的白玉杯,以他的個性,這翡翠鳳凰他是不會回頭再取了,隻是,我們下一步要如何抓住他呢?”
明玉昭沉默片刻,問道:“淩女俠認為,這徐州城中還有什麼寶物的價值,能夠超過這白玉杯?”
淩憂半開玩笑地道:“那恐怕隻有徐州府衙的大印了吧?”
白玉杯說到底,也不過是一件比較值錢的寶物,而徐州府衙的大印,意義可完全不一樣了。
“好,那我們就讓他來偷這徐州府的大印。”明玉昭似乎下了什麼決心,“盜聖偷了這麼多珍寶,想必還藏在徐州城中,不可能馬上離開。我立即命人散播盜聖要來徐州府衙盜取大印的消息,他若是着意挑釁我們,不會不來。”
淩憂心中一震,有些擔憂地道:“大印若有失,可不是鬧着玩的,莫非明捕頭有十成的把握可以一舉将他拿下?”
“知府大人那邊,我會去說服。”明玉昭壓低了聲音,“此外,我會請城中的高手工匠,趕制一個假印,而把真印藏在徐州府衙的牌匾後面,此事你知我知,我不打算讓第三人知曉。若是第一次未能拿下他,盜聖拿到假印之後,必定還會回來,我們分别在府衙東西廳埋伏,到時候左右夾擊,讓他無處遁形。”
“這麼說,明捕頭還是懷疑盜聖或者他的眼線,就藏在徐州府衙之中?”
“沒錯。”明玉昭緊握拳頭,似乎在想着什麼,“此前我們被他聲東擊西,才失手了那麼多次,這次,就要讓他無處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