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路雲另立新府,又在毓慶宮當差,唐路陽的态度決定了他的生存曲線,大臣們觀望、試探,終于發現唐路陽對于唐路雲的尊敬不是表面上的敷衍,而是大臣們一字錯說唐路雲,就會讓唐路陽震怒的程度,于是大臣們對唐路雲的嘴臉也變得和善。
唐路雲看着唐路陽崩潰,随意的濫用權利,懲罰别人,為了和唐帝對着幹不顧底層的百姓,唐路陽倒也不是不聽他的,隻是唐路陽都會問一句:“你說這樣不行,那皇弟,你是站在什麼角度來阻止?”
站在什麼角度呢?站在大臣的角度,唐路陽是上位者,他隻是被聘用的幕僚,可提意見但不可逾矩;站在兄弟的角度,長兄的話怎可忤逆,可有思想但畢竟是唐路陽今後的朝堂。作為誰呢?唐路雲和唐路陽都想到了一個答案。
春日瘟疫橫生,太醫們雖在宮中當值,但時刻要去固城各個村落看一下百姓瘟疫的情況,以便研究更好的藥物。
藥物一批一批送往災區,在打破嚴寒,最适宜的天氣,卻無人享受這春風。付桃一趟又一趟的往災區趕,每次有一手的情況第一時間呈現在唐帝眼前。
唐路雲在宮中碰到她幾次,憔悴了些許,本來應該恥笑她的内心,竟然有些心疼,唐路雲還是身不由己的關懷:“姐姐,可要當心些。”
付桃遠遠的退後幾步:“宮中還沒有瘟疫,五皇子你離我遠些,這些病毒有潛伏期,我如今雖然表面健康,但可能也是病毒攜帶者。”
唐路雲不怕,又試圖近一步,付桃卻轉身就走,付桃每次來唐宮,都會換衣做好消毒,她見誰都遠遠的走,每次回複情
況,都是馬公公在中間傳話,她絕不直接接觸唐帝。
“姐姐,别走,我不怕,我也想去看看。”付桃看着唐路雲,想着或許唐路雲看過之後,唐路陽就會了解一線情況,他現在也是朝廷的頂梁柱,或許他能出應對之策。
付桃看着眼神堅定的唐路雲,遞給唐路雲一塊手帕,唐路雲接過手帕,是艾草的味道,付桃提醒:“等到了災區,全程需要用手帕捂住口鼻,這種病毒通過空氣傳播,一旦染上,最近沒什麼特效藥。”
唐路雲點點頭,但還不忘調侃:“姐姐的手帕上還繡了一朵桃花,好生精緻。”
付桃現在沒有心情與他嬉戲,所以看着他不正經的樣子,就沒有多計較。
走入固城邊地,滿目的荒涼,地上的草席,蓋着無人認領的屍體,中年男人面對着妻離子散,不住的哭泣,藥鋪前排了長長的隊,可是半天也不見縮短,藥鋪老闆的一味藥需要配制很久,價格更是高的不像話。
唐路雲走着,突然被一老婦拉住,她哀求道:“官人,看衣裳肯定是貴人,我女兒才十歲,但是能幹的很,能否去你府邸當差。”
唐路雲本想拒絕,誰知那老婦就哭訴起來:“家裡全部已經病倒,如今隻剩孩兒和我尚康健,可是病倒的家人不能不管,我照顧他們遲早也要病倒,我們死了,可是小孩子何其無辜。”
老婦不住的磕頭,額頭都微微有些血絲,唐路雲心一軟,便答應了下來。
“五皇子。”付桃輕輕的在他耳邊喚他:“這裡的人是救不過來的,如果按照你的救法,府邸裡會堆滿了人。”
“那怎麼辦?”唐路雲有些責怪付桃的冷漠:“難道我見死不救?”
“你這樣子救,隻能救幾人,你要真正想救,就要研究出瘟疫的藥方,就要往這裡送藥,就要減少這裡的稅收,就要有實際的政策,而不是現在這樣子。”付桃滿心滿眼的百姓,唐路雲看在眼裡,卻有些無能為力。
“這些朝廷不是在做?”最後隻能化成這句無奈的話語。
“是呀,唐帝一早就采取了相關的政策,可是,你輔佐的那位,卻處處阻攔,你作為幕僚,可有做到勸解?他阻攔太醫配藥,阻攔藥物輸送,阻攔我們進言,羅雯的父母現在正被關押,他位高,我不能議論,可是你看看這裡的百姓!”付桃一字一句全是憤恨,她感覺唐路陽真是荒唐,可是她除了跟唐路雲講,誰都講不得,她每次也隻是幹着急,幹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