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路雲有些震驚,可是又覺得習以為常,他在毓慶宮當差也有四個月,那個荒唐的唐路雲的确看不到底層,不是說他冷漠,而是,他要阻止所有唐帝下達的命令,以便讓唐帝看清,他一個老東西,啥也不是。他的對着幹,從不考慮後果,也從不考慮百姓,所以,幹着最蠢的事卻會要了固城百姓的命。
唐路雲換了身衣裳,去了毓慶宮,他要規勸唐路陽,他一定可以。
剛到毓慶宮,就見兩名太醫戰戰兢兢的跪着:“太子殿下,唐帝就給我們五天研制瘟疫的特效藥,否則就要掉腦袋呀,你看,你把我們叫來毓慶宮,一呆就是半天,我們着實着急呀。太子殿下,我們上有老,下有小,您放過我們吧。”汪太醫不住的磕着頭,神色十分着急。
汪太醫一直幫唐路陽辦事,之前給唐路雲配制的落回,也是出自他之手。
唐路雲看向唐路陽,他正在吃着桃子,一點一點的咀嚼,然後假裝咳嗽了一下,厲聲道:“難道,那些賤民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五天研制不出藥你會掉腦袋,那我告訴你,我的咳嗽治不好,你也會!”
汪太醫吓的連忙磕頭:“太子殿下說的什麼話,太子殿下饒命。”
毓慶宮的大殿内,所有人都大氣不敢出。
“你下去吧。”唐路雲走進來,内心憋着一股火,可是卻無處宣洩,他現在必須要讓汪太醫趕緊去研究藥物,而不是跪着這裡對着無病無災的唐路陽。
“誰!好大的膽子!”唐路陽看向門口,态度馬上溫和起來:“皇弟來了。”
唐路雲走進去,汪太醫還是跪着,不肯起,沒有唐路陽的命令,誰都不敢動。
“你知道固城邊地是什麼樣态嗎?汪太醫早一分鐘研究出藥物,就能救很多條人命。”唐路雲的心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掙紮,他說這些話壓着情緒,他在毓慶宮也不敢高聲的指責唐路陽,換做以前,他說什麼唐路陽都順應,如今這感覺真是難受。
“人命?于我何幹?”唐路陽接着叉起一塊桃子,遞到唐路雲嘴邊:“嘗一塊,甜的很。”然後又轉頭對汪太醫說:“你去殿外跪着吧,治療我病症不利,你該得的。”
汪太醫唯唯諾諾的退了出去,唐路雲的臉陰沉着沒有去吃唐路陽的桃子,唐路陽把桃子放下,搓了一下手:“你知道,
唐帝那個老東西着急的要死,我偏要讓他着急,你知道為什麼嗎?”
唐路雲沒說話,但是心頭有種不好的預感。
“因為當初,我跪在他殿外,乞求他,他在殿内沒出來看我一眼,也沒順應我的心意,皇弟,你知道是哪一次嗎?”唐路陽現在回憶起當時的場景,還覺得心痛,如果當初不是跪在殿外,去守在獄中,結局會不會不同。
唐路雲猜到了,但是又不敢說,原來當初,唐路陽來獄中給完他假死藥,又去跪在唐帝跟前,去乞求過唐帝,可是唐路陽不知道,是自己那時候決心赴死,跟其他人無關。
唐路雲喝了一口茶,掩飾自己的慌張,原來跟唐帝對着幹,唐路陽是為了自己,為了墨赟,他對墨赟那點喜歡,可是要了他的命,想到這裡,他搖頭:“我不知道,皇兄。”
“嗯。”唐路陽也喝了一口茶,有些戲谑的回應:“你不知道的話,汪太醫就繼續跪着,反正春日暖和,一時半會兒跪不傷人。”
氣氛還是陷入了沉默,唐路雲看着跪着的汪太醫,想着災區的百姓,面對唐路陽的咄咄逼人,他貌似已經别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