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峰鎮是附近最大的鎮,越來越多的人病症好了起來,消息多多少少的傳了出去,所以他們再贈藥未遇到任何阻力。就這樣,白子畫和花千骨利用下午和晚上的時間分藥包藥,一大早就出發去附近的小村落送藥。他們的做法是問清村民人數後,在多人的見證下把藥統一留給村長或德高望重的族長。兩天的時間他們就基本把西面和南面受災地區的幾個小村落都走遍了,村民們對他們千恩萬謝,禮遇有加。夏紫薰遙遙看着二人的身影,滿臉失落,低聲說:“子畫,你真的隻當她是普通長留弟子嗎?身為掌門卻放着八千弟子不管,和她來人間懸壺濟世?”……
再回到翠峰鎮,白子畫特地檢查了井水确保水已沒問題才囑咐鎮上的人打開封蓋,如常使用。已經吃了兩三天的藥了,鎮上的人腹瀉情況開始好轉,街上生龍活虎的過往行人也多了起來。白子畫和花千骨離開的那天,很多人來送行,甚至還有人拿着水果和幹糧相贈,二人都婉言謝絕了。拜别了衆人,兩人向東行去。
過了一個村莊,走在小路上,花千骨猶豫着對白子畫說:“尊上,再往前走就是花蓮村了,我想回家祭拜一下父母可以嗎?”“可以,”白子畫點了點頭,看了一下天色,說:“今晚就在你家休息吧。”花千骨開心一笑:“嗯,隻要尊上不嫌寒舍簡陋就行!現在包好的藥也不多了,正好今晚再包一些,也不知花蓮村的人有沒有遭災。”
到達花蓮村時,天色微暗。花千骨的家在村子外面一個偏僻之所,兩人來到這裡卻看到院子栅欄外有一個戴着藍色頭巾的八九歲的小女孩蹲在那裡玩着什麼。花千骨有點奇怪:酷暑難耐,為何這個女孩還戴着頭巾?她走過去問:“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小女孩擡起頭好奇的看着她,笑着開口說:“我叫小丫,姐姐你長得真漂亮。”花千骨微微一笑蹲了下來:“你怎麼自己一個人在這裡玩呢?你沒有朋友嗎?”
“因為——因為——他們都不和我玩,他們說我是——是□□精。”小女孩嗫嚅着,清秀的大眼睛裡漸漸就蓄滿了淚水說不下去了,緩緩的低下了頭。一股藥味撲面而來,花千骨這才發現女孩頭巾内的情形,她的頭發剃得很短,頭皮上斑斑塊塊結着黃黃的痂,上面似乎還抹了藥,為了透氣那頭巾隻是虛虛的纏了一圈稍加遮擋而已。
隻一眼花千骨就知道這是一種發生在小孩子身上很常見的頭部皮膚病,民間稱為癞痢頭。她認真的說:“小丫,不是你的錯,這隻是一種病,隻要治好了你就會和他們一樣了。”小丫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可是我都已經治了大半年了,還是這樣。爹娘說也許我們村的郎中醫術不夠好,準備帶我去大鎮子找好郎中看。可是後來全村都遭了瘟疫,爹娘說要再等一等,現在他們沒有力氣一口氣走那麼遠的路。”
果然花蓮村的人也受到了病魔的影響,花千骨繼續問:“他們可是腹瀉不止?”小丫眼神有些迷茫,似乎不太懂術語的意思,懵懵懂懂的說:“就是跑肚拉稀,一天至少五六次,還有晚上也要起來。可臭呢!”說完她捂着鼻子皺着眉做着誇張的表情。花千骨被逗得“噗嗤”一笑,這才注意到女孩手裡玩的東西,是用草紮成的幾個小人,很粗糙卻能看出有的是長發長裙,有的是束發衣褲,幾個尖利的樹枝突兀的紮在了小人的身上、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