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的廂房内,東方彧卿已經大略推算出殺阡陌在最後關頭和腐木鬼來了個玉石俱焚,隻怕現在兩人都兇多吉少,心中不禁一片恻然。又想,白子畫已經到了,骨頭醒來怕是要露陷,她若知道殺阡陌的情況恐更難接受。東方彧卿想先支走安平再對花千骨做些手腳讓她先不要那麼快醒,便對安平說:“姜譽,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來照顧骨頭就行了。”安平哪裡肯幹?有些不悅的說:“東方先生,你也身受重傷剛剛醒來,你該當回房好好吃藥休息才是,這裡還是我來吧。”
東方彧卿連忙說:“我已經沒事了,我是骨頭的好朋友,和她更熟絡,還是我留下照顧她好啦。”安平聽到這話有點來氣,戗道:“你的臉色和白紙一樣怎能是沒事?我和千骨不僅以前是同門和好朋友,現在更都在蜀山門下,說起來我與她更近。弟子服侍掌門天經地義,東方先生對不對啊?”“哎,我可是為你好,你跑來跑去操勞一天了,快回去吧。”“我們修行之人根本就不怕累,東方先生還是你回去休息,我照顧骨頭。”
這時,“咣當”一聲門被推開,白子畫已經冷着臉走了進來,毫無語氣的說:“小骨由我來照顧。”他身上帶着寒氣,散發着讓人喘不過氣的威壓。安平哀怨的看了一眼東方彧卿,又看向了白子畫身後的雲隐,雲隐點頭示意他離開。安平最後不情願的抱拳行禮道:“尊上,師父,弟子先行退下。”安平走後東方彧卿也覺得渾身不自在,他故意不理白子畫,隻向雲隐點了點頭便欲離開。
“等等。”白子畫在與其錯身之際叫住了他,東方彧卿停下腳步,懶洋洋的問:“尊上有何吩咐?”“到底發生了什麼?小骨可是被殺阡陌擄走的?”為了保護花千骨的身份不暴露和被猜疑,東方彧卿心中早已盤算好怎麼回答,坦然說:“我與骨頭回山途中被一些小妖攔住,後來骨頭與他們動了手,我也被他們纏住脫不了身。再後來我受傷昏過去一段時間,醒來骨頭就不見了,但是我依稀看到遠遠的有人影晃過,猜到骨頭被擄走,再後來雲隐就到了,其他的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東方彧卿這番話說了也等于沒說,白子畫默不作聲。“尊上若沒别的吩咐,那在下就先告退了。”東方彧卿不卑不亢的說完,轉身出了廂房。白子畫走到花千骨床前給她把了把脈,探得她有些真氣虧空,内傷倒是不重,與上次情況差不多,她暈過去更多是受到驚吓情緒波動過大導緻。雲隐待白子畫把完脈,從虛鼎裡取出斷念劍和谪仙傘,小心翼翼的捧給白子畫說:“尊上,這是掌門的佩劍和谪仙傘。”白子畫接過,将斷念劍放在花千骨床邊的矮幾上,他又向雲隐問了些情況便讓他回去休息了。上次花千骨昏迷白子畫就衣不解帶的日夜照顧,雲隐并不覺得意外……
洞庭湖畔,小木屋的客廳内,地上倒着三兩個空酒壇子,桌上擺着炸花生米、煮毛豆、涼拌豬耳朵等下酒菜,夏紫薰面前是一個較大的陶瓷酒杯,而檀凡面前放着一個海碗。夏紫薰的面色因醉酒而泛着桃紅色,又因時而哭泣,長長的睫毛和腮邊挂上了淚水更惹人憐愛,她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醉意頗濃的說:“檀凡,你說的沒錯,這凡間的酒與仙界的酒沒甚區别,一樣能讓人飄忽,忘了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