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稍稍平複了一下情緒說:“對,如果不是在那樣的情形下我确實想要給胡凡報仇。但是尊上悉心教導了小骨多年,小骨還是明大義、顧大局的,當時霓千丈他正在奮力對敵,是在保護長留,所以我不能在那個時候對付他。”花千骨的語調越來越悲涼,她嗚咽的問:“究竟什麼是正、什麼是邪?難道因為這些成見,即便沒有做錯事,就因為是妖魔,世尊就能二話不說出重手傷人?而胡凡的生命就能随便被剝奪嗎?”眼淚随着她的控訴撲簌簌的流了下來。
白子畫聳然動容,心中有震撼也有欣慰,原來他錯怪了她,原來她承受了這麼多,果然她是他親手調教出來的,善良而又明辨是非。考慮到現下的形勢,他滿臉鄭重的承諾道:“小骨,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現在腐木鬼為患,霓千丈的事情待适當時機我會為你主持公道。”
花千骨點了點頭啞聲道:“我懂,以免仙界動蕩,長留不能在這個時候因為斬殺了一個妖魔而向一派掌門追責。尊上,我把聖魂令交給你保管,也答應你腐木鬼之事未平之前不找霓千丈報仇。那是因為我不相信正,不相信邪,我隻相信你!但是,你可曾相信過小骨嗎?”說到這裡,這幾個月一直被壓抑的委屈仿佛一下子噴薄而出,花千骨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滑落。
白子畫擡起雙手捧着她的臉,用大拇指給她抹着眼淚,指腹不停的在她臉上輕輕劃過,然而那淚水卻好似無窮無盡怎麼也擦不幹。白子畫心中感動自責兼而有之,他動容的說:“小骨,其實這次長留能脫險幸虧有你相幫,我心裡是感激的。但你要知道腐木鬼現在功力太強,妖魂僅能限制他的行動,一旦他能化解妖魂的攻擊你會陷入被動。為你保管聖魂令并非是我不信任你,而是不想讓你再涉險。還有,你知道嗎?我被困在蔔元鼎裡的時候,最後悔的就是當初沒有相信你。”白子畫一口氣把心中的想法如實和盤托出,自己也感到前所未有的釋然和輕松。
聽到這兒花千骨終于痛哭失聲,那兩瓣紅潤的櫻唇也有節奏的抖動起來,看着如此讓人憐惜,又如此的誘惑。白子畫腦海中再次閃過親吻那雙唇的片段,然而在他剛想要實施的時候左手臂傳來的巨大痛感阻止了他的行動。“尊上!”這時花千骨發出一聲嬌呼,身子前撲,白子畫順勢将她的頭按進懷裡,緊緊摟着她,下颌貼着她的鬓發,眼簾垂下卻擋不住他眼角閃爍的水光。
斜陽依舊,仍然在露風石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不同的是——它不再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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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一更,一口氣把這段說完,到此畫骨終于解開了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