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留山,貪婪殿。落十一端坐于矮榻之上,糖寶在他身後一手拿藥膏,一隻手沾了藥正給他抹着脖頸上的紫紅色勒痕,嘴裡絮絮叨叨的說着:“這個藥治療這種瘀傷最好了,很快就會消腫止痛了。十一師兄,你還疼嗎?”感受着糖寶的手指輕輕柔柔的劃過皮膚,落十一有點心猿意馬,敷衍道:“不,不疼了。”
糖寶想起那日的情形還心有餘悸,帶着哭腔說:“那天真是吓壞我了,幸虧骨頭及時趕來了,要不然誰知道最後會如何呢?”落十一怔了怔,說:“千骨?哦,對!确實是多虧了千骨提醒弟子們擺陣應敵,還幫尊上托住了誅仙柱。不過我怎麼覺得那日最後我們大獲全勝趕走腐木鬼,主要原因還是後來借助了妖魂的力量。糖寶你大概還不知道是什麼,就是那些看起來威力奇大的黑煙。”“那不就是——”糖寶想争辯,及時意識到不對,将“骨頭召喚來的”幾個字硬生生咽了回去,吐了吐舌頭改口道:“哦,那些黑煙就是妖魂啊,我頭一次看到,呵呵。”好在她站在落十一身後,沒人看到她的表情。
藥膏抹完,糖寶低下頭将嘴湊将過去“呼,呼”的吹了起來,落十一覺得又涼又癢,實在忍俊不禁一把将糖寶拉至身前。糖寶一隻手被他攥着,突然失去重心,“啊”的叫了一聲便直接栽倒趴伏在落十一的腿上。此時兩人距離很近,臉對着臉,他們都能從彼此的眼瞳中看到自己的身影,空氣仿佛突然間凝結住了。過了好半晌,落十一親吻着糖寶的手動容的說:“糖寶,你對我真好。”
糖寶的表情從懵圈到驚訝到後來明白過來滿臉羞紅,一時不知如何應對,她閉着眼睛奮力掙脫了自己的手,跌跌撞撞逃也似的跑掉了。落十一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莫名其妙的低聲道:“她竟然跑了?我吓到她了麼?”自己撫了下脖子傷處,又嘿然一笑:“我知道了,她是害羞了!”…….
腐木鬼歸山後粗略清點了一下,發現小妖魔們折損近千,手下諸将領幾乎個個都受了傷,頗有偷雞不成反蝕把米的感覺。再加上他對白子畫情況的不确定,七殺殿似乎處處與他作對,最後決定最近時間按兵不動,讓衆妖們好好養傷,繼續招兵買馬、操練陣法,他自己又閉關修煉去了……
異朽閣。綠鞘對東方彧卿報告着:“啟禀閣主,得到消息兩日前腐木鬼帥領了幾千蠻荒妖魔突襲了長留山。”東方彧卿皺了皺眉,問道:“這個時候去偷襲長留?白子畫有沒有出手,他可還頂得住?”“回閣主,當時正值長留仙劍大會的誓師活動,三尊皆在,長留弟子齊聚,而且還有蓬萊掌門帶了不少弟子也在場。腐木鬼對陣白子畫雖未分出勝負,但是白子畫已顯出不敵之态,摩嚴和笙箫默都受了傷,關鍵時刻妖魂出現,最終趕走了腐木鬼,不僅給長留解了圍,還折損了不少妖魔。”
東方彧卿聞言吃了一驚,轉身緊盯着綠鞘問:“妖魂?骨頭她暴露了?”綠鞘搖了搖頭說:“沒有,當時花千骨确實在場,但她是以長留弟子身份在一起禦敵。聖使并未現身,隻有妖魂。”“那就好。”東方彧卿長出了一口氣,接着又低聲歎道:“骨頭,你真是不管在什麼時候,不管是什麼身份都要幫他。”他接着伸手掐算了好一會兒,綠鞘好奇的問:“閣主在算什麼?”
東方彧卿臉上漸漸放松下來,說:“腐木鬼一時半會兒該不會對骨頭造成威脅了。對了,雲牙的情況如何?”“閣主,紅袖安排她打掃通天塔,一切還算順利。除了她被塔内機關困住過兩次,是屬下救的她,以免她再被困住我還教了她些破陣之法。”東方彧卿面帶贊賞的點頭道:“你做得很好。”綠鞘欲言又止的繼續說:“還有——雲牙她問過我幾回,閣主何時兌現承諾讓她見無垢上仙?屬下每每以時機未到來搪塞,但是看她黯然神傷的樣子還是覺得心有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