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是你啊,尊上。”這句話加上她方才的表現,無異于在白子畫的頭頂上炸開了一個悶雷。花千骨對自己動情之事夏紫薰曾經提醒過他,那時候他不太相信,直到試探出了花千骨确實懼怕絕情池水,然而她當時就認錯自己招出對東方彧卿動了情,他還曾經有些小失落。
直到最他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兒,小骨對他的身體情況異乎尋常的關注,每天診脈、監督着吃藥、鑽研醫書、試藥,就連每次茶快喝完了都能馬上再端上來一壺新煮的茶;聽說自己最終會灰飛煙滅,她趴在他腿上失聲痛哭,這絲絲情誼仿佛早就不能用慕孺之情來解釋了,然而自己卻不願意多想。
現在聽到花千骨帶着醉意的表白,白子畫最初還有些小欣喜,然而他馬上想到了生死劫的效應,想到了長留那發着紅光的驗生石——如果花千骨也愛他,那麼他死後他們之間的生死劫也不會解開,她變成全仙界的大劫也就有了可能,甚至性情大變而濫殺無辜——“不行,不可以!她不能也不應該愛我!”白子畫的眸中竟然顯出了幾分恐懼之色,他強行平複了情緒似長者般語重心長的說:“小骨,當時我就說過,你年紀尚輕,經曆的事情還太少,你應該将這些不該有的雜念設法除去,知道嗎?”
花千骨使勁搖着頭說:“我試了,可是根本就除不去!我隻能把它悄悄埋在心底,可、可是它一直都在。尊上,你對小骨這麼好,難道就沒有一點點——喜歡小骨嗎?”她仗着酒勁大膽表白發問,白子畫奈住性子說:“我對你好也是出于長輩對晚輩的照拂和掌門對弟子的關心,你定是混淆了慕孺之情和男女之情。”“不是,我沒有混淆!還有你真的是出于長輩對晚輩、掌門對弟子的感情?”花千骨較起真兒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繼續說:“我還有一件事也欺瞞了尊上——就是小骨回去亥殿幾天之後,那個傍晚我曾、曾來過絕情殿,你還問過我。”
白子畫的瞳孔蓦然一縮:“什麼?!可是為什麼我都不記得了?”“因為我來的時候你毒發暈倒——後來,我用攝魂術封印了你的記憶,所——以你不記得。”白子畫的額頭青筋隐隐暴起,他逼視着她惱怒的問:“花千骨!你怎麼敢?!”花千骨有點怯,小聲說:“我是為了你好,怕你心裡難受自責。”又下定決心般的點了點頭:“尊上你别動,我現在就給你解開封印。”她說着便伸出右手,咬破食指指尖,兩指并攏在白子畫的太陽穴處一點,拉出白子畫的記憶畫面,尋到她封印的兩處,小心翼翼的解開了白子畫親吻她的那部分記憶。
随着花千骨手上金光閃動,那些畫面再次在白子畫的識海和花千骨眼前展現出來——白子畫一步一步機械的走向花千骨,花千骨驚駭至極想要逃跑卻被絆倒在地,嘴唇摔破了,他随之俯下身來目光緊緊盯着那染血的充滿誘惑的嘴唇,花千骨怯怯的說着話,白子畫的喉嚨裡低低的咕哝了一聲“小骨”,便直接吻了上去……
看到這裡花千骨隻覺得腦子裡“轟”的一聲,整個清醒了,醉意全消。當時她太害怕了沒有聽到他說的是什麼,然而這次她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聽到他叫的是“小骨”,那就說明他當時是有意識的,也沒有把自己當作旁人。花千骨激動得跳了起來,一把扯住白子畫的胳膊搖晃着問:“尊上,你……你當時喊的是‘小骨’,你是清醒的對不對?對不對?”
此時白子畫的臉爬上了一層紅雲,紅中發紫,紫中發黑,真是既憤怒又尴尬又羞愧,這情景簡直更勝過了被看裸背、被發現絕情池水傷疤。自己竟然對她做出過這種事?難怪她今天會向自己表白,由于過于驚愕,一時間白子畫愣怔着一動不動。但這個新發現讓花千骨更加有了信心和底氣,以至于開始不管不顧的更進一步,她紅着小臉嗫嚅道:“尊上,你當時是因毒發,所以小骨不怪你。但是你對我做了——這樣的事……如果你想——娶了小骨,我一點也不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