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留大殿上三尊齊聚,氣氛威嚴。正中白子畫的面色灰敗,右邊座椅上的摩嚴滿臉怒氣,左邊笙箫默依舊是一貫的懶洋洋态度。殿前花千骨跪于階下,霓漫天面色發白,虛弱無力的斜靠在椅子上,她的左肩纏着寬寬的繃帶,隐隐有血色滲出來。另一個當事人糖寶雖無性命之憂,卻因重傷昏迷正在醫藥閣救治,落十一守在她身邊。
白子畫掃了一眼花千骨,問摩嚴道:“師兄,怎麼回事?”摩嚴大聲說:“她們私下裡打架鬥毆,我全看到了。花千骨和她的靈蟲以多欺少,兩個打一個,這個花千骨竟然對同門動了殺機,出手狠辣,傷了漫天!”摩嚴是半途來的,他所看到的、理解的就是這樣,霓漫天配合的作勢撫着自己的傷處,又虛弱的往椅背上靠了靠。
眼見白子畫的臉色變得愈加難看,花千骨連忙解釋:“啟禀三尊,事情不是這樣的,此事弟子是有錯,但是我并沒有動殺機,也沒有想傷霓漫天。”霓漫天直起身子,質問道:“哦?花千骨,若如此你說我是如何傷成這樣的?你那一劍我若擋得慢一點,現在恐怕已經變成一具屍體了。”花千骨急道:“可是你明明可以躲開的,卻——”“你的意思是我故意撞到你劍上而受傷的是嗎?”霓漫天打斷她,滿臉都是挑釁的神情。
這次霓漫天搶占了先機,刻意把事情形容得非常不可信,但在花千骨看來事實就是這樣,她點了點頭認真的說:“确實如此。”這一下讓笙箫默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摩嚴氣得一拍椅子站起身,恨恨的說:“簡直是無稽之談!當時我就在場,看得清清楚楚。”
花千骨還在極力解釋:“可是世尊當時在我身後,又離得遠可能看得并不真切,還有那之前的種種……而且當時并非我們以多欺少。”竟然懷疑他的眼力和判斷,摩嚴也惱了:“我去的時候就看到你們三個打做一團,你不是以多欺少,難不成還是你那靈蟲夥同漫天在打你?”
笙箫默又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我……我……她……”花千骨嗫嚅着,沒有其他證人,摩嚴又先入為主一切都向霓漫天那邊傾斜,此時她竟有些百口莫辯。花千骨的手在袖中攥成了拳頭,又緩緩伸出了食指和中指捏起了攝魂術的法訣——讓他們看一看所有的前因後果,讓他們看清楚當時的情形就會有所公斷。但是她想到衆所周知這攝魂術乃是七殺的功法,她不能用,否則就會暴露身份,袖中的手指又慢慢收了回去,再度捏成了拳頭,她垂下了頭。
這時沉默了半晌的白子畫開口問道:“霓漫天,你們到底是因何起的争執?”笙箫默一拍巴掌道:“對,對,這個是關鍵。”摩嚴也坐回了座位。說到打架原因,霓漫天其實有些心虛,但是她卻深知摩嚴讨厭糖寶這個‘妖精’,并且非常反對落十一和她的婚事。她思考了一會兒壯起膽子說:“啟禀三尊,弟子今天在山道上碰到花千骨二人,言語龃龉中才得知花千骨對在仙劍大會上輸給我之事耿耿于懷。加之——”
她看了摩嚴一眼,忽然從座椅上滑下跪在了地上,自我檢讨道:“弟子有錯,因為師父要娶糖寶的事情,弟子對糖寶實是心有不滿,所以言辭犀利了些,不想卻惹怒了她們。弟子知錯,請三尊責罰。”笙箫默好奇心大起,歪着身子問:“你到底說了什麼?怎麼個犀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