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留山,絕情殿。
李蒙将藥放到桌上:“尊上,您的藥。”白子畫嗯了一聲,端起碗幾口将藥飲盡,李蒙收拾好碗恭順的問道:“尊上還有其他吩咐嗎?”“沒有了。”“那待弟子收拾完就下去了。”李蒙說着走出了他的寝殿。白子畫接着也緩步走了出來,不知不覺又溜達進了花千骨的房間,點亮了燭火,熏着熟悉的香料,口中還殘留着藥的苦澀,白子畫不由得微微搖頭,他曾經以為人定勝天,現在卻不得不相信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心裡剩下的唯有不甘,也是這份不甘支撐着他,順從的喝藥、抵抗劇毒的入侵,隻想自己能撐得久一點。
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是哪一次,她就無聲無息地闖進了自己的心裡,等到反應過來時,原來她早已經變成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無法割舍、揮之不去。将她趕走本以為自己可以決絕的轉身,再也不相見。而如今,思念像千萬隻螞蟻般啃噬着心田,以至于他開始做奇奇怪怪的夢,夢中她竟然甜甜的喊他“師父”,這些像夢但又真實得不似夢,他想不明白為什麼……
白子畫坐在蒲團上運了會兒功,很快再度毒發,他一手撫胸一手撐地,想努力站起身來,而最終身體卻軟軟的倒了下去……
李蒙收拾完廚房後走到了絕情殿小島的邊沿,正準備禦劍回亥殿,昏暗的光線中迎面看到一藍衣人飛了過來,連忙停止動作行禮道:“弟子拜見世尊。”摩嚴點頭:“起來吧。李蒙,尊上在做什麼?”“回世尊,尊上在寝殿,他不久前剛喝了藥,可能快安歇了。要不要弟子去通報一下?”摩嚴忙伸手阻止:“不必了,我問你這些日子尊上有沒有按時吃藥?”“都按時吃了,這幾日尤其痛快,弟子藥一端過去他馬上就喝下了。”
摩嚴長舒了一口氣道:“好,很好。那其他的茶飲情況如何?”“哦,尊上每日喝兩壺茶,隻是這飯食卻是吃得不大多。”摩嚴有些着急了,大聲道:“以他的身體情況怎麼能不好好吃飯呢?你都給他弄的什麼?!”李蒙吓了一跳,連忙跪了下來道:“弟子都是按照花師妹留下的菜譜做的,弟子已經盡力了,變換過花樣,可是尊上仍然吃不多。是弟子照顧不周,請世尊責罰。”
摩嚴看着跪在地上的李蒙微吃一驚,意識到自己情急之下有些失态,他定了定神道:“你起來吧。這樣,你以後再多變換些花樣,每次多些選擇,他不吃你就使勁勸,哪怕讓他每樣都嘗一口也能吃得多一點,懂嗎?”李蒙站起身,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說:“弟子記下了。”摩嚴擺了擺手道:“好了,你下去吧,記住了啊!”“是。”李蒙逃也似的飛下了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