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不由得催促道:“快點啊,不是還要去東邊那座山呢嗎?”白子畫卻開口說:“我手臂酸痛擡不起來,不如還是麻煩你給我束發吧。”花千骨馬上拒絕:“你手臂酸疼和我有什麼關系?為何讓我給你——”眼神落在了白子畫右手捂着的左臂處,突然想起自己昨晚很長時間是枕在他左臂上的,沒有一宿恐怕也得有半宿,而白子畫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眼神中帶着那麼幾分委屈。
花千骨不由得面上一紅,頓了頓小聲嘀咕道:“這還真是賴上我了!凡人就是麻煩。”帶着幾分無奈幾分氣憤的接過梳子給白子畫梳起了頭發,但是她這回并不溫柔,手勁很重,拉扯得白子畫偶爾蹙起眉峰。不過他很快就釋然了,能這樣和花千骨一起過過凡間的‘夫妻’生活,就好像是偷來或者騙來的幸福,他已經很滿足很感恩了,又能再奢求什麼呢?
花千骨也有點驚奇,白子畫全程竟然一直默默忍受着她粗暴的動作,沒有抱怨更沒有責怪,隻是皺了兩下眉頭。匆匆給他梳好發髻插好發簪後,花千骨說:“好了,我們出去吧。”“等一等,”白子畫又叫住了她:“小骨,你知道凡間之人起床出屋後第一件事是做什麼?”花千骨想了想說:“自然是洗臉漱口了。”“不對。”“啊?那不會是——”花千骨倒抽了一口冷氣,白子畫點頭說:“對,先去茅廁。”花千骨滿臉痛苦認命的說:“好,好,去茅廁!”
這次花千骨總算沒有調皮搗蛋,很快就出來了,但是從茅廁出來之後花千骨似是刻意和白子畫保持着距離,與他一左一右,中間隔了大概一丈多,龍筋長度能達到的最遠距離,她低着頭想着心事。然而此時李叔迎面走了過來,他向白子畫和花千骨點頭打着招呼就徑直要從二人中間走過去。白子畫想到什麼低聲說了句:“龍筋。”花千骨反應了過來,可是此時已經來不及了,她便低聲回了句:“舉手!”就把左手高高的舉了起來,白子畫隻好也舉高了右手,不過他本身個子高,動作要自然些,隻是作勢撫頭摸發。
好在李叔腿腳有些不利索,龍筋及時被提了上去并沒有絆到,李叔有些詫異的看着花千骨。“嘿嘿,李叔,早啊。”花千骨自覺尴尬,又舉起了另一隻手假裝伸了個懶腰。李叔笑呵呵的說:“早,你們一會兒拾掇完了去堂屋吃早飯啊,你嬸子已經做得差不多啦。”“哦,真是麻煩你們二老了!”“不麻煩,不麻煩,很多都是你嬸早上去買的現成的,她就是簡單炒了兩個小菜而已。對了,你嬸子炒菜味道還是不錯的。”他說完拐着腳走了過去。
白子畫看了花千骨一眼走到她身邊拉起她的手說:“明知道有龍筋的存在,還不跟緊些?!”雖是責備的話語,但是聲線低沉柔和,還帶着幾分寵溺,讓本想甩開他手的花千骨不忍心這麼做了。
兩人洗漱收拾完并肩進了堂屋,李叔已經在桌邊坐好了,李嬸在忙前忙後的擺菜、盛粥。“李嬸,我幫你吧。”花千骨不忍心讓一個六十歲的老人家忙着伺候,主動提出來便走過去幫着端碗端菜碟,白子畫不得不緊跟在她身邊,以防忙碌中的李嬸被看不到的龍筋絆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