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還沉浸在情緒裡,看着老人的背影發呆,突聽到耳邊一聲低歎:“可憐。”她轉過頭看到白子畫看着老人遠去的方向,臉上寫滿了悲憫。雖然白子畫與冥界打的交道不多,但還是知道不少冥界的事,根本沒有老人的這種說法,他幽幽的說:“我認為他可憐是因為之前他是活在逝去妻子的謊言裡,識破這個謊言之後卻把自己帶進了另一個謊言裡。”
花千骨雖然也沒有聽說過等在忘川河裡再續前緣的事,但是想起剛才白子畫試圖去戳破謊言,幸虧老人還有另一個支柱撐着,不由得微愠道:“你不會又要多管閑事再去戳破這個謊言吧?”白子畫說:“我并非惡意,隻是不想他一直活在謊言裡。”因為花千骨還未恢複記憶,不知道他曾經殺死過她,在白子畫看來與活在謊言中差不多,也是他心裡一直的糾結所在。
而花千骨哪裡知道白子畫想的這些,氣道:“起碼現在人家充滿了希望,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可是你若揭開真相,你知道老人會多傷心嗎?會不會就此一蹶不振再無生的希望了?”白子畫的星眸變得有些迷離了,似蒙上了一層薄霧:“你是說如果讓她蒙在鼓裡她會過得更好更快樂,那麼就不該讓她知道事實真相麼?可是我覺得這樣對她非常不公平!”他心心念念的那個她當然是花千骨。
此時花千骨已經又生氣又不耐煩了,跺了跺腳怒道:“信與不信都是人家自己的選擇,妨礙你什麼了?妨礙旁的任何人了沒有?你這人真是好沒道理!”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今天練完了,我回去了。”白子畫這才驚覺自己的話讓花千骨生氣了,急急解釋:“小骨,我并非無理取鬧,隻是——很多事情一時間說不清楚,等你恢複記憶想起以前的事也許就會理解我的話了。”
“莫名奇妙,怎麼又扯上我了?”然而花千骨腳下不停,根本沒有回頭的意思,眼看就要進去七殺殿的結界了,白子畫連忙囑咐了一句:“那後日午時還在此地碰頭,我會盡量叫上東華紫薰等人一起來練習陣法。”眼見花千骨的身影已隐沒在七殺殿的結界内,白子畫也不知道花千骨聽到了沒有,在那裡站了好久才戀戀不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