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白子畫都一絲不苟的盯着花千骨看,就連她最細微的表情變化都盡收眼底。因為東方彧卿一直是他的心結,他知道東方對花千骨的愛不亞于自己,羨慕他能對她大膽表白言愛,妒忌他與她開玩笑喊她娘子,也痛恨他耍心機以嫁給他作為交易籌碼。但是東方兩次為了救花千骨而殒命又讓他感激感動,上次東方死的時候,花千骨哭着說要跟他走的情形曆曆在目,此時看到她目中泛起憧憬的微光讓他心裡有些驚慌,他甚至猜測花千骨在想象穿着紅妝嫁衣與東方彧卿拜天地的情景。
白子畫忍不住再次追問:“如果東方還活着,你真的會嫁給他?”花千骨抿着唇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接着拿起衣服繼續做針線活,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說:“可惜沒有如果。”白子畫頓了頓小心翼翼的問:“那——你有沒有考慮過——白子畫,那個長留上仙?”聽到‘白子畫’花千骨的手一哆嗦,針不小心刺到了她的手指上,然而她卻絲毫沒感覺到疼,隻是因為這三個字又觸痛了她心裡的傷疤,讓她的心又疼得顫抖了起來。
花千骨臉上的表情先是有些慌亂,但她很快就鎮定了下來,盡量讓自己表現得若無其事,揉了揉手指繼續縫衣服,嘴上說:“糖寶你為什麼提起他?我不是跟你說過以前發生的事嗎?他是我的師父。”白子畫再次聽到從她口中說出的‘師父’二字,心裡竟然莫名有些興奮和激動,他也猜到花千骨給糖寶大概講了往事。
然而接下來的話讓白子畫的心情從雲端一下子跌到了谷底,花千骨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以前呢怪我自己分不清慕孺之情和男女之情,愛上了不該愛的人,把他和自己都逼到了死角。現在想來我真是蠢透了,去奢望什麼平凡的人間煙火,男歡女愛;他是高高在上的長留上仙,斷情絕欲,一塵不染,怎可能和自己的徒弟談情□□?我們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她臉上的表情有淡淡的哀傷,說話語氣裡帶着一種看透世事的滄桑感,又好似在努力說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