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着回想上一世這個時期崇金閣的狀況。
但沒有什麼思緒。
在熔劍事件前,他根本沒怎關注過崇金閣。
“不易容便來到修仙界,是想被立刻認出來麼。”
淡淡的嗓音在身側響起。
“……”
池陸斜過眼,看向容貌在芸芸衆生中脫穎而出之人。
他沒給好臉色上下打量一眼顧嶼,道:“仙尊為何出現在這裡?本座記得仙州離此地,不是很近。”
顧嶼:“魔界與修仙界之間相隔一個人界。天魔大人又何以遠行千裡至此?”
他并非開玩笑,神色嚴肅:“不怕被衆仙門發現麼。”
池陸:“……”
他目光落在顧嶼紋着金印的頸側。擡了擡輪廓分明的下巴颏:“這刀傷,是要留給本座欣賞?”
雖然表面看上去,顧嶼的頸部沒有任何傷口,線條流暢,但那隻是仙尊的障眼法。
就算所有人都看不出來。
池陸也能掃一眼就瞧見。
——顧嶼頸部的刀傷更嚴重了。
黑中帶赤兇煞的魔氣腐蝕着血肉,開始有一絲要糜爛的迹象。
“給自己療療傷罷,仙尊。”池陸仰頭把酒盞見底的最後一口飲盡,轉身進入茶肆,邁步跨過門檻的時候,說:“赤骨彎刀的煞氣強大,若不趕緊抑制,侵入髓骨,本座也無能為力。”
他在茶桌前坐下,怎料身側的長凳挪動,就見顧嶼也一并坐下來。“你若想進入修仙界,本尊不攔你,但前提是你須易容,換去這一身魔族打扮。”
顧嶼态度明确,語氣雖不急不緩,但卻沒有商量的餘地。
池陸翻看桌上的菜譜,邊說道:“斂去身上的魔氣,已經是本座最大能接受的程度了。”
顧嶼看着池陸的一臉不屑,沉默片刻,他道:“過去你每次來修仙界的時候,都是修士的打扮,就連眼瞳和頭發都會易容成常人一樣的黑色。”
池陸給菜譜翻頁,挑選一會兒點什麼,“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今時不同往日。”
“穿修士服飾?”他毫不猶豫道。“不可能。”
話音剛落,手中菜譜就消失了。
他剛要翻頁。“……”
顧嶼的嗓音裡多了幾分涼意,“若是這樣,還請天魔大人現在就離開修仙界的領土。”
他們坐在茶肆最靠裡牆邊的位置,光線不充足,又因着快到谷雨,角落有些陰叟叟的濕。
池陸的手指動了下。
茶肆裡人聲嘈雜,杯盞交錯,有說有笑。
擁擠熱鬧,客來客往。
樓上說書的搖着折扇抑揚頓挫,樓梯上下跑着小二,發出吱呀吱呀的木闆聲。
“顧嶼,”池陸的嗓音發緊。
若仔細看,他搭在茶桌上的手,冷皮骨節間隐隐約約繃起了青脈。
“你是故意激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