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卻做夢夢到了上一世的時候。
……
那幾天他跑到了仙州。
裝扮成仙州弟子的模樣,把頭發束得高高的,眼眸變成黑色,穿着仙州統一的白底藍邊的修士服飾,混到講堂裡。
講堂在道場後面的建築内。
仙州的道場非常之大,遼闊寬敞,與天地相連成一線。
他遲到了,隻好從最後排混進去。
此時一襲白衣高高在上的仙尊,正在給長老和弟子們講授仙法。
還沒坐下,卻忍不住朝最前方看去。
那個白衣有氣場的身形讓他離不開眼。
“……”
直到被一名認真聽課的弟子拍了拍,對方說“不好意思,擋住了”,池陸才回過神來,朝最拐角裡面的位子跨過去。
坐了下來。
後背倚靠着牆壁,翹着腿,舒舒服服邊吃瓜子兒,邊斜着頭聽仙法。
他欣賞着那人氣場自帶的清冷和疏離感,墨發披落在身後,很好看,嗓音也是沒有什麼情緒,低聲又平穩地教授。
仙州的弟子上課态度都特别認真,弟子們整整齊齊盤坐在各自的位子,遇到需要記錄的時候,就會從身側取出小冊子,認真記錄下仙尊口口相傳的一句句仙法真谛。
他們都全神貫注,很偶爾的情況下,才會發現角落那個坐得歪七扭八的家夥,竟然在嗑瓜子。
講課結束後,弟子們紛紛到講堂前方詢問仙尊,有很多很多要請教的地方。
仙尊雖然很有距離感,但是卻有耐心,面目沉靜,弟子問什麼都能答得上來。
直到所有弟子都離去了。
仙尊掀起那雙漆黑的眸。
目光落向遠處角落那個,翹着腿磕瓜子的家夥。
就見那家夥感歎了一聲。
“被認出來了。”
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說給仙尊聽。他扯下模仿弟子束起的頭發,白發散落回身後,閉上雙眼後再睜開。
變回了紫瞳。
“好久不見,仙尊。”
……
池陸的身側被一道劍鞘敲了敲,他睜開眼來,陽光在樹葉下變得斑斑駁駁。
朝劍鞘的位置看去,就見是金長老,一手插着腰,等他解釋的一番表情。
池陸:“……”
他下來樹底。
金長老的表情很明顯,覺得這名新來的弟子目無規矩,他問:“劍練得如何了?”
池陸道:“不如何。”
金長老沒想到這個門徒這般态度,他道:“和師兄弟們比劍了嗎?”
池陸又道:“不需要比。”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實話實說:“他們的劍法太差了。”
因着金長老是把池陸叫去道場訓誡的,卻萬萬沒想到這名新來的弟子如此不把規矩放在眼裡,還出言不遜。
這樣的一番回答,衆目睽睽之下,被不少弟子看在了眼裡。
這話說得,可一下子得罪了所有在場的人。
不僅僅是那些“劍法太差了”的弟子,言外之意,不就是在說金長老的不好麼?
這些弟子可都是金長老所教授的。
池陸覺得自己沒有說錯。
但話音剛落,卻發現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隻見,金長老表情逐漸不和諧,面色略微發青。
“散修果然沒什麼教養,目無法紀。”他道。
池陸心裡嗤笑。
在本座面前提法紀?
不過,剛來第一天就發生些許摩擦,是不是不太好。
本座是不是應該低調點。
畢竟,如此一來成了矚目的存在,不利于在崇金閣的潛伏和調查。
“我聽說,你是仙尊引進的人。”
“怎麼,仗着自己有着強硬的靠山,就可以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了嗎。”
顧嶼:“……”
金長老指了指遠處的顧嶼:“顧山是嗎,過來。”
金長老打量顧嶼:“我還沒來得及看你的劍法,正好你們兩個都是一同入門的散修。你們兩個比劍給大家看看,散修的劍法和正統仙門的劍法,孰高孰低。”
顧嶼:“……”
池陸:“……”
池陸:“我拒絕。”
顧嶼卻老老實實,對着長老抱劍行禮回複道:“是。”
池陸:“……”
金長老:“這裡我說了算,由不得你拒絕。”
池陸看到對面的顧嶼化出一把長劍來,對他說了句:“出招罷。”
池陸知道,那是顧嶼在提醒他。
顧嶼委實可恨。
顯然令他毫無選擇。
……
“那就不客氣了。”池陸冷着臉。
他擡劍,刹那隻見半空中現出一道劍光,想到顧嶼昨日在冷泉岩洞裡面的場景,還有先前在境地時的狀況。
根據對顧嶼的了解,顧嶼是不會再外界面前顯現出弱點的。
這一劍劈下去,會激發出顧嶼的傷勢,必然要吐血。但是顧嶼的性格肯定是強忍着,裝也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狀态。
池陸嘴角上揚。
如此倒也合本座的意。
強忍,可是很難受的……
池陸從上往下,對着顧嶼就是一劈——
顧嶼持劍擋去,長劍出鞘的一個刹那,鳴響傳到整個道場都如同有雄鷹飛過,兩把長劍在觸碰一起的刹那間,強烈的白光在半空中發出轟嗡的聲響。
在場的所有弟子們都寂靜了。
他們兩個人都沒有使用靈力,隻是用的内力,但是發出來的劍氣,卻震得一陣風過,樹木上的葉子紛紛落地。
顯然比金長老的修為,要高出不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