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嶼瞬間冷下臉來。
“不去。”
轉身離開,不再與池陸交談。
他的面前被赤骨彎刀擋住了。
池陸道:“可是仙劍全部都已經置入熔爐了,如果不煉制的話,那些世間獨一無二的仙器,便全都化為烏有。畢竟,隻有仙尊才能擔此重任啊。”
顧嶼皺了皺眉,轉過眸。
“煉丹課上做什麼了?”
池陸:“回答本座。”
顧嶼眼眸黑沉下來,像深不見底的淵潭,嗓音冰冷:“那便化為烏有罷。”
說完他便用手中仙劍擋開池陸的赤骨彎刀,往後山走去。
“仙尊在躲什麼?”池陸站在後面,盯着顧嶼遠去的背影。
就瞧見,顧嶼的腳步幾乎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若非心虛,為何走得這麼快。”
“又為何,在本座一提到驅魔之火的時候,你的臉色就變了。”
池陸盯着顧嶼僵硬的背影,聲線強硬:“雖然你表面沒有任何反應,端着一副剛正不阿的樣子,其實内心早就亂了吧。”
“……”
“怎麼不吭聲了。”
“被本座說中了是吧?”
——嘭!
一陣猛烈的撞擊,驟然間,房屋都被這番動靜震撞得塵土掉落。
池陸後背驟然一陣刺痛。
顧嶼的手臂把他抵在房屋的牆前,力度之大,他的手肘把池陸身後的牆都撞出一個四分五裂的大洞。
“天魔大人,夠了。”
“看看,”池陸望着壓抑情緒的顧嶼,顧嶼的眼神裡是恨,是疏離,漆黑得吓人。“仙尊怒什麼。”
其實這一刻,池陸的内心生出一絲恐懼。
眼前晃過魔界被滅亡時,顧嶼一劍刺死自己的畫面。
那時的眼神,和現在的很像。
但又不太像。
池陸觀察顧嶼的眼睛,隻能發現一個共性,就是壓抑。
這種壓抑可怕到單是這樣漆黑望着你,就能足以通過被凝視的眼睛,傳遞到全身,從而軀幹與四肢一麻。
“本尊不接受天魔大人方才的所有言論。”他冷道。
顧嶼的嗓音寒涼得使牆壁攀上冷霜:“驅魔之火本尊不可能去煉制,倘若崇金閣要煉制驅魔之火,本尊會盡一切所能,阻止崇金閣。”
“……”
池陸打量顧嶼的眼神。
……
這一世的顧嶼,和上一世的顧嶼為何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
顧嶼說他不可能煉制驅魔之火。
倘若顧嶼說的是真話,那上一世驅魔之火又是誰煉制的?
除非有和顧嶼修為一樣渾厚的人。
但是不管是根據上一世的記憶,還是現在這一世。
魔、人、修仙三界,并沒有這樣的人出現。
“呵。”池陸冷笑。
顧嶼可能在欺騙他。
上一世,他被騙得還不夠麼。他是被顧嶼親手殺死的,這不會有假。
“行啊,權當仙尊說得是。那本座有最後一個問題想要問仙尊。”
“何事?”
池陸擡起眸,幽靡紫瞳盯着顧嶼的漆黑眼睛,他開口。
“倘若有一天,本座被修仙界挂上了很多罪名,仙尊會一劍殺死本座,除魔衛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