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煮!”
一聲令下,全員開動,拿到方子的那一天,他老早就和王福一起安排好了,什麼鍋碗瓢盆,柴米油鹽,統統購置完畢,差點沒把方圓幾裡的藥材鋪全包圓了。
“白術,你再下去找一下白老闆,就跟他說…”
白術和蘭時咬了好一陣耳朵後,這才提起裙擺急匆匆地跑下樓。
慶豐樓不愧是擁有百年曆史的老酒樓,不用白清周怎麼提點,夥計們就已經有條不紊地行動起來,不一會兒,濃濃的藥香流淌在整條朱雀街,吸引着人們不由自主的朝中央據點處靠近。
“王掌櫃,你這兒慶豐樓又在搗鼓些什麼新奇玩意兒啊,這香味把我這一把老骨頭幾十年的饞蟲都給勾出來了。”
一位老人佝偻着身子,顫顫巍巍地走到砂鍋面前,用力的吸着撲鼻而來的香味。
李老頭是城内有名的美食家,一天閑着沒事就愛在大家小巷裡面遊走串門,不是吃吃這個,就是喝喝那個,今天他才剛從家裡出來,準備找個地方覓食,就被這濃郁的香兒給勾到慶豐樓前。
“李叔,就屬你鼻子最靈,這是我們慶豐樓新做的藥膳——羊肚菌太子參湯,您看,這牌子上寫着呢。”
【羊肚菌太子參湯——夏日食補,生津健脾,益氣補肺,美容養顔,誠惠二十文】
李老頭砸咂舌,二十文一碗,比普通的湯水大概貴五文錢,但能喝上一碗沒聽過的膳湯,還算值得,“來一碗!”
夥計當場吆喝起來:“今日東家作客,這新鮮上市的羊肚菌太子參湯免費供應一天,數量有限,先到者先得!”
他打開巨大的砂鍋蓋子,用鐵勺舀上滿滿一大碗參湯,裡面還飄着好幾塊羊肚菌,熱氣袅袅,一看就得勁。
李老頭實在忍不住了,沒等夥計遞給他,他端起碗,就在門外木凳上坐了下來,噸噸開喝。
羊肚菌滋味極鮮,參味也很濃,剛喝下去就感覺整個身子都暖了起來,沖散了早晨下雨後的黏膩。
“好喝,好喝!沒想到這羊肚菌加太子參,竟這般美味,夥計,再來一碗!”
“給我也來一碗啊。”
“我也要我也要!”
“我來三碗,兩個孩子都饞得不行了。”
周圍已經圍有很多蠢蠢欲動的人,他們看到就連挑剔的李老頭喝完都說妙,便鬧着也要排隊去喝湯,一時間慶豐樓前人頭攢動,依稀有當年鼎盛時風采。
“李叔,這膳湯雖好,可貪碗可不行。”一個掌櫃打扮的男人從店裡走出來,聽到李老頭說要加一碗的“豪言壯語”,出言微勸。
見掌櫃王福朝他搖頭,大有不加的意思,李老頭可不滿了:“王掌櫃,這上門的生意怎麼就不做了啊,我可是第一個給你們慶豐樓盛贊說好的啊。”
王福見李老頭急了,脖子抻得老高,笑道:“李叔你可真是誤會我了,東家說了,這藥膳寓醫于食,食賦藥用,藥借食力,味道雖好,也要适當為妙。”
這李老頭也不是什麼沒見過世面的粗鄙之人,他很快便從美味的藥膳中找回精神,明白了王福的好心。
李老頭砸吧砸吧嘴,将最後一點湯汁抿回口中,用手捋了一把濃密的銀須,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然後放下二十文錢,和王福點頭示意後便揚長而去。
“這慶豐樓終于要變咯…”
二樓回廊上,白清周看着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心裡開心極了,雖然損失了一天的流水,可隻要這口碑好,食材好,手藝好,客人總歸跑不掉。
“蘭時小兒,還是你最有方法,僅用一天就将這藥膳的名頭給打出去,今後慶豐樓的生意一定會火!”
“白老闆,且等着吧,還有一把火沒放呢。”
隻見一眼覆白布的小人兒,坐在回廊上,樓下吆喝聲,人群嘟囔聲,還有那湯匙盅碗碰撞聲,無一不進她的耳朵。
“還,還不夠嗎?”
白清周眨巴眨巴眼睛,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從容淡定的女子,現在樓下熙攘的人群,已經是近幾個月來,慶豐樓最熱鬧的一次了,這還不夠嗎?
一陣馬蹄聲從遠處傳來,蘭時仔細辨認着,是熟悉的節奏。
“白老闆莫急,火這不就來了嗎。”
蘭時話音剛落,繁華富麗的馬車随着車夫的指令緩緩停下,一雙素手掀開簾,接着從車上下來一個長相清秀,梳着低髻,身穿揉藍衫子杏黃裙[1]的女子。
“王掌櫃,我來替我家夫人預定參湯,就是夥計在煮的這個,麻煩等會兒您派人送到忠義侯府去。”
“忠義侯府?”
“什麼?忠義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