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成想自己家因為這麼一本手劄引來了滅頂之災,父親被自己信任的徒弟在生辰當日下毒殺害,愛美的母親被人用割了喉的方式痛苦死去,自己更是被迫逃命東躲西藏,若不是有些武功底子在,他早就去黃泉路上陪父母了。
“父親母親,我給你們報仇了,我将手劄奪了回來,我不打算走父親的老路成為一名鑄劍師,這個世上不是隻有鑄劍一個出路,我兒時的願望就是上戰場,我已經決定參軍了,今日一别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來見父親母親。”
宣儀将手裡最後一頁手劄燒掉後悲戚極了,看向火焰的眼神仿佛在哭:“如果這次去了戰場我還能活着回來,我一定會放下過去重新開始生活,如果不能活着回來見你們,也請父親母親原諒孩兒。”
站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黃土,宣儀頭也不回轉身而去,沒見身後一陣風将灰燼席卷到了天空,越飛越高最後看不見。
思量再三宣儀還是回到了湖心小築,手裡是疊的整整齊齊的外衫,那是須盡歡親手做的外衫,他想好了這次去了戰場,要是能活着回來,不管最後須盡歡原不原諒他,他都會表明自己的心意,然後陪在她身邊直到死亡将他們分開。
宣儀跪在須盡歡的門口,訴說着自己的決定:“師傅,現在我大仇已報,感激師傅對我這段時間的栽培和照顧,弟子此次要去邊關了,上戰場殺敵是弟子兒時的夢想,等我完成夢想從戰場上回來,我會向師傅賠罪,接受師傅的任何懲罰。”我也會重新追求你,直到你接受我為止。
玉龍比須盡歡更早一步知道宣儀來了,龇着牙就要沖出房門去咬這個曾經傷害了主人的人,須盡歡在屋内抱着安撫着急躁的玉龍,耳邊是宣儀一句句的關心和叮囑,心情頗是五味雜陳,她還記着宣儀那日不告而别離去的模樣,這成為了她内心過不去的坎,可如今他要去邊關不知年月,須盡歡陷在自己的思緒裡,壓根不知道門外一直響起的叮囑聲什麼時候停止了。
須盡歡三步并作兩步跨出房門,門口已經沒有了宣儀的影子,地闆上隻有整整齊齊疊好的外衫在靜靜躺着,須盡歡伸手來不及阻止,地上擺放的外衫就被玉龍咬得粉碎,玉龍隻記得這個氣味的主人傷害過須盡歡,有他氣味的東西肯定也不是好東西
“算了,衣服破了就破了吧。”看着自己辛苦一針一線縫好的衣服壞了,心裡不難過是假的,可衣服如今壞了還能怎麼辦呢?再怎麼縫補都變不回原來的樣子了。
須盡歡無意懲罰玉龍,隻見她一聲口哨招來一隻荊棘鳥,荊棘鳥乖巧落在須盡歡的肩膀上,須盡歡憐愛地幫她摘順着它的羽毛:“拜托你一件事,麻煩你跟着宣儀,将他的生活透過你的眼睛傳送給我。”
說罷,将自己的一隻眼睛取下,替換了荊棘鳥的一隻眼睛,荊棘鳥帶着她的眼睛飛向了天邊追着宣儀而去,失去了人類軀體的眼睛,現在的她眼眶裡隻剩下了空洞。
今年的仗打的異常艱難,侗買部族本就是在馬背上生活的部族,天生體格龐大善于騎射,而反觀朝廷這邊派出的赫德将軍領兵經驗豐富,但手下的士兵多數都是沒怎麼上過戰場的新兵,難免有些拿人命去填的意思。
将軍主賬裡,赫德将軍手下的王戾校尉憤怒的一掌拍碎了面前的桌子,大罵道:“朝廷是腦子被狗吃了,派一群訓練沒多久的娃娃兵來是要給敵人送軍功嗎?還派了一個監軍來惡心人,真當人不知道上面那位打什麼主意嗎?”
“王戾慎言。”赫德皺着眉看着行軍地圖,目前的形勢對他們太不利了,周圍都是平原,沒有可以防守的地方,唯一可以埋伏敵人的地方還是距離主賬十裡外的山谷。
“之前幾次和侗買交鋒已經讓将士們損失慘重,要是沒能趕在冬季來臨前将桐買趕回草原深處,那麼···”
王戾沒說完但赫德心下了然,如今雙方打仗對他們來說并不利,難保朝廷不會在想别的方法來鉗制他們,他作為一軍統帥不能不想的多一些,他身後是萬千将士,更是萬千的家庭,家裡的老人和妻子在等着他們的丈夫回去。
“或許要兵出險招才可緻勝。”赫德面前的沙盤被他推演了一遍又一遍,眼下境況不允許他和侗買有直接的正面交戰。
王戾靈機一動腦子裡的想法已經初具雛形,興奮地挨着赫德耳邊将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赫德聽完後一拍桌子決定了:“就按你說的去辦,要是這場仗了赢了頭功是你的。”
王戾用力的一抱拳:“是,将軍。”